他已經在這里閉關半年,始終未曾出門一步,此時感受到外面的鳥語花香,心情也不覺有些舒暢。
然而很快,他的心情就舒暢不起來了。
因為在門口的院子里面,一個穿著樸素,但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年輕男子,正坐在自己的石桌之前,低頭輕輕抿著一口清茶。
此人坐在陽光和陰影的交界處,一半身子沐浴在陽光之中,散發著明媚和煦暖的氣息;另一半身子卻隱藏在陰影里,有著說不出詭異。
“野木白!”
梁言直接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他實在沒有想到,此人會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自己洞府的院子里面。
要知道這座洞府之中,本來就有無雙城設下的保護禁制,而且自己又在里面額外增加了七道禁制,尋常通玄境的修士也未必能進得來。
雖然他清楚野木白實力高強,這些禁制可能都攔不住他,但起碼在他闖入的時候,自己應該能提前得到警示,知道有人進入了洞府。
如今的情況是,對方都已經坐在他的院子里面喝茶了,自己還是毫無所覺。
“這人怎么像個鬼魅一樣..........他到底是什么境界?”
梁言心中暗忖了一聲,表面卻不動聲色,只是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就沒有再往下說了。
“怎么?你好像很驚訝?”
野木白輕笑了一聲,把手中茶杯放下,目光掃來,淡淡開口道:“我記得之前好像和你說過吧?我還會來找你的,你該不會以為這只是句玩笑吧?”
梁言瞇了瞇眼睛,盯著他看了會,也淡淡開口道:“閣下雖然實力高強,但這里可是無雙城,你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哈哈哈!”
野木白忽然大笑起來:“引火燒身?笑話!我野木白若是怕了無雙城,就根本不會混進來!再說了,我們兩個究竟是誰會引火上身,還說不定呢!”
他的后半句話似乎別有玄機,梁言瞳孔一縮,沉聲問道:“閣下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野木白冷笑道:“你體內藏著真魔之氣,當日在凌云殿中,若不是我幫你瞞過問天鏡,你以為自己還有命站在這里嗎?”
“什么?!”
梁言聽得臉色大變,脫口而出道:“那天是你!”
“哼!你以為呢?問天鏡是無雙城的上古奇珍,對于真魔之氣尤為敏感,如果沒有我的幫助,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金丹境修士也想瞞過問天鏡?”
野木白的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嘲諷,可梁言卻沒有放在心上,此時此刻,他的思緒已經回到了凌云殿的那天,當時鏡光照在自己的身上,的確是引動了體內的真魔之氣。
可是不知為何,就在自己快要繃不住的時候,那鏡光中的力量又緩緩消散,而自己體內的真魔之氣也恢復平靜。
“難道真是此人暗中出手!”
梁言心中一動,對于野木白的說法信了七分,畢竟這件事情除了自己以外,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而這個野木白,居然有辦法瞞過問天境的探測,那他的修為境界究竟到了何種程度?還是說,他有什么神妙秘法,可以蒙蔽法寶的探測?
梁言心中閃過諸多疑惑,對這個深藏不露的野木白又多了幾分忌憚。
此時的野木白低頭品了一口清茶,緩緩開口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小子體內居然有真魔之氣,此事若是宣揚出去,你會有什么下場呢?”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但梁言現在卻有些無計可施。
論實力,他完全不是眼前此人的對手,就算想要殺人滅口也根本做不到。論計策,如今是敵在暗我在明,自己連對方是何來歷,有何目的都不知道,又談何謀劃呢?
而且正如他所言,自己體內藏著一頭真魔的事情如果泄露出去了,那將永無寧日。不僅無雙城待不下去,整個南極仙洲也未必會有自己的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