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吧,過了長江以南,凡是沿海的地方,鄭家票號里的票子比朝廷官印的銅錢還要好使(明代的銅錢市場流通能力一直就一般)。
鄭家在江南又有多少朋友?呵呵,鄭芝龍自己怕是都沒數。
就算比不上福-建,是個做買賣的就指著他們家吃飯,但商人中四成都或直接或間接的跟他們家有瓜葛卻是一定的,而那些類似于腳幫啊,水匪啊,山賊啊之流,一旦鄭家有令,大多也都會給一二分的薄面,力所能及的事是不會推辭的。
鄭芝鵬本人的面子或許不大,但鄭芝豹的面子大啊,鄭芝鵬特意為此請鄭芝豹多留了幾天,正在松江沿海一帶晃悠呢,雖然他自稱是劉香的手下,可江南一帶但凡稍微有頭有臉的人已經都知道這是誰了。
理所當然的腦補,這是鄭芝豹在借著鄭芝鵬的名義在做事。
鄭家三當家有請,誰又能不給這個面子呢?
所以鄭芝鵬這次廣發英雄帖,恨不得江浙兩省幾乎所有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豪全都得著信了,不管與鄭家瓜葛的深淺,若是收不著請柬,好像一下子江湖地位都要打個折扣似的。
一時間,整個江南市面上都是風聲鶴唳,混混們都不敢打架了,甚至于驚動了浙-江巡撫張秉貞。
張秉貞都被鄭芝鵬給整的有點緊張了,他也以為這是鄭芝豹的意思,哪里還敢怠慢呢,那些帖子上就算路遠的大多不到,可畢竟也是發給江浙兩省所有江湖大豪的啊,別看這些人單獨拎出來似乎都是狗屁,可特么這要是都湊合到了一起,萬一鬧出點事兒來豈不是他的責任?
更尷尬的是,浙-江總兵領著人,跟著洪承疇去鎮壓西北的農民起義去了,全杭-州總共也就給他剩了三千多個老弱病殘,真出了亂子他連派兵鎮壓都做不到,還得管南直隸借兵。
于是第二天下午,鄭芝鵬就接到下人來報,說是張秉貞親自到了,整的他還挺懵,不曉得自己啥時候有了這么大的面子了。
連忙命人上了最好的茶,急急忙忙地換了一身相對正式的衣服,出來時,發現這張秉貞居然已經跟鄭芝燕聊上了。
見狀,鄭芝燕直接起身,彬彬有禮地退后道:“張部堂,您跟我四哥聊著,這江南的事,萬般都是我四哥做主的,您有什么吩咐跟我四哥說就行。”
鄭芝鵬:“…………”
你不是大哥派來管著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