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冷眼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七八個人。
這些家伙有男有女,全都身穿錦袍。
其中有畫舫的老鴇子和龜公,還有幾個腦滿腸肥的家伙,一身的市儈氣,看著就是一副奸商的模樣。
讓李醫感到詫異的是,這里面竟然有兩張認識的面孔。
跪在地上的這些家伙,正是幾名千牛衛從秦淮河中那艘畫舫上抓過來的人。
至于那個跳河的年輕女子,此刻還沒來到這里。
而在大廳周圍、以及門口等地方,則聚集著很多圍觀看熱鬧的百姓。
那些家伙一個個興致勃勃的,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李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這些家伙,然后看向那兩個認識的家伙。
“說說看吧,楊子長,成貴,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們不好好在長安待著,怎么跑到江寧來了?”
“是誰派你們來的,還是自己偷跑來的?”
這兩個家伙是太子李治手下的人,都是東宮屬官,只是官職不高而已。
之前去東宮時,李醫曾見過這兩個家伙,所以知道他們的身份。
為避免給李治的名聲造成不良影響,李醫問話時并沒有提太子或九叔,怕被人聯想到當今太子。
至于跪在地上的這些家伙會不會保密,就看他們有沒有腦子了!
如果沒腦子,張口把李治的名字說出來,那只會把他們自己送上絕路!
話音落下,楊子長和成貴立刻砰砰砰地磕起了頭。
“求公子饒命,吾等知錯了”
“吾等是受命而來,負責管理轉運鐵礦砂的事務,來江寧已五個月!”
這兩個家伙還有點腦子,沒有當眾說來自東宮。
但是,他們也沒說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錯。
李醫點了點頭,隨即冷笑著說道:
“看來你們都手握實權,而且是油水很厚的肥差!”
“你們不說自己犯了什么錯,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所有過錯都在你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過錯應該跟運輸礦砂的事情有關吧?”
“楊子長,你來說說,為何會逼得一個小女子跳河自盡?”
這個楊子長,就是剛才出現在畫舫甲板上的那個中年男子。
話音落下,楊子長立刻膝行兩步,砰砰地磕起了頭。
“公子饒命,在下只因一時色迷心竅,才鑄下大錯”
“那位女子的爹娘在江上討生計,負責運送鐵砂和礦石去煉鐵廠,……”
接下來,這家伙就開始交待情況,而且不敢有絲毫隱瞞。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對的醫公子,不但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還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尤其涉及到殘害老百姓的事情,更是出手不容情!
就連當今陛下的親弟弟,荊王李元景,這位也敢當面硬剛。
并且親手斬殺了荊王府長史和典吏等人,將瀟湘閣強行奪了過來。
自己雖然出自東宮,卻是個不起眼的小官,在醫公子面前根本無足輕重!
如果不老實交待,試圖蒙混過關,一旦被查出真相,那將必死無疑!
而以醫公子的能力和狠辣手段,查出真相就是須臾之間的事,根本無法隱瞞!
到那時,就算太子出面,恐怕也救不了自己!
更何況太子遠在幾千里之外的長安,鞭長莫及!
醫公子卻又殺伐果斷,想殺人的話,哪會在乎自己是不是太子手下、哪里會有絲毫猶豫!
通過這個家伙的介紹,李醫很快就弄明白了這件事。
剛剛那姑娘的爹娘,是在江上討生活的人家,家里有一艘貨船,主要做貨運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