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的游行隊伍擠滿了東區北部的街頭巷陌,威斯康星作為全法納斯第一大煉鋼廠,有整整八千人的規模,甚至超出了貧瘠的南區的工廠人數之和。
小吉米的死只是催化劑,而導火索則是曼徹斯特城市鋼廠剛剛傳來的消息:教廷將對工人采取大幅度降薪且增加工時政策。
“什么降薪……”衛兵們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竊竊私語道,“這我怎么不知道?”
當然,并不會有人知道只是簡易瞎傳指令罷了,他們只會相信他們想要的——一個出氣筒,一個抗爭的機會。
簡稱……沒事找事。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禍患早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了——教廷與工人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統治與被統治的矛盾。
只不過教廷所展現的神跡太過驚人,礙于對于“神”的敬畏,沒有人敢對教廷的統治有任何質疑,甚至……他們不敢與這些暗衛與衛兵相沖突。
但現在,在生存面前,總會有人站出來。
一人起之而爭相響應,原因沒別的,只是因為教廷在不斷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他們沒有錯,只是想活下去罷了。
本來這一天不會這么早來到的,只不過簡易催化了事情的進度,將矛盾無限地擴大化。
威斯康星已經成為了一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即使是衛兵也不敢強行阻攔。
為首的那人蓄著濃密的絡腮胡,一頭烏黑而濃密的頭發如同堅硬的刺猬。他身著威斯康星的專屬藍色工作服,口袋中還塞著半個發霉的黑麥面包。
“我們需要回應,否則,就繼續罷工!”
呼聲不斷響起,讓衛兵們無法回避這個嚴峻的問題。
威斯康星的事情已經上報給東區的管理層了,但由于威斯康星在全法納斯占據了三成還要更多的鋼產量,使得他們根本自行決斷,而需要依照規定上報教廷。
畢竟連他們也不會想到,教廷居然會在神啟日這么重要的節骨眼上去上調工作時間并克扣工人的薪水。
“喂,隊長,你講兩句啊!”身穿紅衣的衛兵用佩刀的刀柄戳了戳一旁的年輕人:“你這個隊長都不管事,我們能鎮得住他們嗎?”
“講兩句?”名叫格爾曼的年輕人突然笑了,他低著頭晃悠了兩下,無奈道:“這只能說是咎由自取,我們也管不了。在神啟日這樣的重大節日前搞這么一出幺蛾子,也得虧是教廷,要換了別人,還不得被——”
“噓!”衛兵突然間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示意他小聲說話,“你瘋了!你這話要是被人舉報了,別說撤你的職了,搞不好要直接送你上絞刑架!”
格爾曼聳了聳肩,隨即看了看瞭望臺下方聚集著的流動人群,接著走進監察室的工位上,喝了一口啤酒。
格爾曼?羅格里斯從出生到現在已經有二十三年了,雖然年紀輕輕,但在兩年前就已經成為了東區監察隊的副隊長,負責管轄南區的安保事務。
而就在去年,由于前任監察隊長對教廷出言不遜,被革職監禁,新銳派的格爾曼就順理成章地上位,成為了法納斯歷史上最年輕的三大區監察隊長。
由于沒有架子,又作風散漫,格爾曼在北區一向吃的很開,和工人關系不錯,和監察隊的一百二十二名衛兵更是關系非凡。
基于這點,他很少會遇到棘手的情況……
除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