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溶停步,對屠沐鄭重一禮。
屠沐有些慌張,跪了下去,道:“殿下這是做什么?”
祁溶伸出雙手扶起屠沐,道:“本宮今日以太子的身份懇請指揮使大人交出兵權,換回左大帥與白喜。”
屠沐的語氣極其懇切:“八萬風雷軍重歸臥龍殿麾下,不論是對太后還是殿下,皆非益事啊!”
祁溶道:“指揮使大人喚本宮一聲殿下,那便是認了我這個太子。我與江鎖已有一計,只需指揮使大人信任,我們定不會辜負天下人。”
屠沐怔怔看著祁溶,眼神復雜。
祁溶與他對視片刻,低聲道:“內人尚在臥床,大人慢走,恕我不能遠送了。”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屠沐望著祁溶的背影,久久未挪動步子。
言城端著藥走進江鎖的房間。
自跟隨江鎖去了屠沐軍營之后,言城在宋府一直沒辦法抬頭做人。
“你可害死我了。”
言城苦著臉道:“我被滿院子侍衛攆得在房頂三天三夜沒下地,祁溶也不說管管。”
這些日子,言城一下地,滿院侍衛便圍著他罵,罵得他躲在房頂生悶氣。
他埋怨著,沒好氣地說:“喂,快別裝死了。起來喝藥。”
也難怪他脾氣變差,最近吃住都在房頂上。
江鎖是真的疼暈了過去。
這會兒被言城叫醒,之前他說的話,她一句也沒聽見。
“聽見沒有呀?”
言城湊近江鎖耳邊道,態度極其不好。
江鎖疼得迷迷糊糊,才不想理言城:“燙……”
“這個小妮子!”
言城放下藥碗準備上手。
就在此時,祁溶推門進屋。
他剛送走屠沐,便回來照顧江鎖。
“言大夫,我來吧。”
祁溶輕聲道。
言城見祁溶來了,突然護住藥碗,道:“那不成。你先撤了你的侍衛。”
祁溶奇怪道:“我的侍衛?”
言城不由得悲從中來:“因為上次我陪著江鎖去了趟屠沐的軍營,我已經三天沒回房間歇息了。”
祁溶恍然,一面在心里說著罪有應得,一面說:“言大夫把藥給我,話我一定帶到。”
太醫到底還是單純,得到了祁溶的承諾,便出了門。
殊不知,祁溶話是帶到了,風逸他們并不執行。
第四個夜晚,言城依舊罵罵咧咧地在房頂上度過。
祁溶輕輕扶起江鎖,讓她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胸口處,柔聲道:“小孩兒,喝藥。”
江鎖的雙唇微動,意識模糊。
祁溶將勺中的藥吹了吹,便往她嘴里送。
但藥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祁溶一邊為她擦嘴,一邊道:“越發不聽話了。”
他何嘗不知道江鎖已經聽不進他在說什么話了。
祁溶淺喝了一口碗里的藥,輕輕扶起了江鎖的下巴,將湯藥緩緩喂進江鎖嘴里。
如此反復喂了幾遍,才將一碗藥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