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站著方便。”
風逸接過話頭,便站在了祁溶身后,留下兩個美人不尷不尬地坐在空位兩旁。
駱鄴暗道一聲:不爭氣的東西!
遂揚了揚下巴,示意二人出去。
“來,殿下。喝酒。”
駱鄴低低地舉起了酒杯。
他的酒杯絕不能舉得比祁溶高。
祁溶看了風逸一眼,風逸自然會意。
他從懷中取出試毒銀針向杯中探去。
確認銀針沒有變色,祁溶才端起酒杯。
酒不多喝,只抿了抿。
駱鄴的酒杯尷尬地懸在半空,訕訕道:“殿下是信不過卑職呀。”
那又如何?
祁溶是太子,而他不過一地州府,能在同一張桌子吃飯,該是祖墳冒了青煙。
祁溶示意風逸繼續用銀針探菜。
騎了一下午的馬,到底是餓了。
待吃得半飽,祁溶才放下了筷子。
身邊的兩個鶯鶯燕燕也被祁溶的氣度震懾住了。
祁溶不理會她們敬來的酒,也不吃她們夾來的菜,雙眸似要結出寒霜。
駱鄴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都出去。
姑娘們生得柔美嬌俏,軟香溫玉的,這輩子沒在男人身上碰的軟釘子,在祁溶身上碰了個遍。
自知無能,她們將頭埋得低低的,正欲退出房間。
豈料,祁溶問道:“姑娘是不是拿走了本宮的什么東西?”
風逸一驚,忙摸了一把自己的腰間——短匕不見了!
他們來輝州時,為了讓駱鄴放松警惕,并未佩劍,而是一人在腰間藏了一把短匕。
方才還笑容晏晏的姑娘登時收斂了笑,殺氣蒸騰,舉起短匕,便向祁溶與風逸刺去。
功夫不錯,底子很厚實。
紫衣姑娘朝祁溶劈去,氣勢狠辣,寒光一閃。
這是在朝黃泉路上劈啊。
祁溶看準了她的招式,不慌不忙地閃避,當下并不出手。
等見招拆招了十余招,他笑了:“讓了這么多招都沒能將本宮拿下,那本宮可不能再陪姑娘玩了。”
語落,身形一閃,一躍而至姑娘跟前。
那狠厲的紫衣姑娘大約是被這張如玉琢成的臉震顫住了,恍然間失了神。
“對不住。”
祁溶抱歉一句,下一刻,他握住了姑娘纖細的手腕。
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匕首落地,手也折了。
風逸那頭的姑娘亦是一聲慘叫。
但他卻急得團團轉:“啊呀呀,怎么能動手打姑娘!”
駱鄴冷著臉,站在一旁觀戰,大嘴緊閉,心里罵過千萬次:不爭氣的廢物。
祁溶舉起了方才用過的酒杯,晃了晃,問道:“是不是還要這樣?”
“啪”的一聲脆響,酒杯落地。
祁溶轉頭問駱鄴道:“摔杯為號,將我亂刀斬殺?”
果然,隨著那一聲脆響,鐵甲與兵器相撞的聲音漸至,鏗鏘的腳步聲充斥了整個駱府。
小小的駱府被殺氣籠罩,血腥氣隨風飄進了房間。
原來早有刺客埋伏在駱府周圍,只等駱鄴一聲下令。
駱鄴咬牙,森冷道:“那殿下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腳步聲漸近,駱鄴笑得愈發猙獰猖獗。
他早安排了守備軍在四下里埋伏,若能擒住祁溶與江鎖兩個人,那是再好不過。
如今只有祁溶,那也夠本了。
他像瘋了一般張著大嘴,似乎已經能看見自己跪拜在臥龍殿受賞的情景。
正在此時,從房外慢慢走來一人。
此人著一身如雪白衣,身量不高,纖瘦玲瓏,如玉的臉上掛著神鬼莫測的淺笑。
只有祁溶知道,這笑是由衷的,從眸子里透出了光。
祁溶也看著她笑。
他頗有些遺憾地對駱鄴道:“我都說了家有悍妻,管教甚嚴,今夜本宮怕是要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