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濁大大咧咧的摟過齊衡的肩膀，另一只手還握著那只斷掌一陣搖晃，最終這只手掌四指全部彎曲，只剩下一個中指豎立。
陳濁哈哈一笑。
“好玩。”
齊衡皺眉，他想推開陳濁，卻發現自己好像辦不到。
他沉聲道：“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陳濁笑嘻嘻的說道：“別生氣啊，你這是……準備去靖王轄境了？”
齊衡目視前方，面無表情的說道：“軍命大于天。”
陳濁樂了。
他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你了解洛毅嗎？”
這個問題問的齊衡一愣，他皺了皺眉，“當然。”
陳濁笑容玩味道：“既然如此，你覺得洛毅會是能說出那番話的人？”
“這……”齊衡又是一愣。
陳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知道為什么洛毅非要讓你們殺光那五千人嗎？”
齊衡不明就里。
陳濁道：“事情很簡單，他這是在用這五千人的性命，幫你們造勢。”
“即便日后他洛毅死了，你們也會相安無事，因為皇都那邊，有人一直在看著這里呢。”
“一來，你們殺的是姜家人，這對洛朝皇室而言，自然是好事。”
“二來，你們武陵鐵騎本就威名赫赫，雖然沉寂良久，但這次也算是重振名號。”
陳濁收回搭在齊衡肩膀上的那只手，繼續說道：“所以，這是洛毅在為你們謀后路，你們跟著他一路上殺了多少人，便得罪了多少人，顯然，他為你們找的靠山，便是皇室。”
陳濁雙臂環胸，笑容古怪，嘖嘖道：“洛毅此舉，怎么看都像是在托孤啊。”
齊衡如遭雷擊，呆滯當場。
陳濁隨手丟掉手中那只斷掌，扭頭瞇眼望向前方：“你們所認識的洛毅，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所有人，或許都會放棄，但是他，不會。”
“他只是不想讓你們跟著他白白犧牲罷了，足足五萬人，誰去誰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一個人去阻攔那五萬人。”
“只為……給你們求得一線生機。”
齊衡渾身顫抖，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是淚流滿面。
“殿……下……”
——
石岡郡往前走，有一條大河。
這條河是洛朝境內首屈一指的真正大河。
河名，止戈。
立意當然是希望洛朝能夠國祚綿長，百姓安居，永無戰事。
河上有一座極為恢弘的鐵索橋，橋面上縱橫交錯，重疊安置了許多層木板與鑄鐵，用以加固橋面。
所以即便是數十輛馬車同時，也不會有任何大礙。
橋面極寬，足以容納九架馬車并駕齊驅。
當初修建這座恢弘大橋，洛朝可是下了血本的，據說當初在修橋時，光是一些趁機貪錢的官員，便斬了足足七八位。
橋名亦是止戈。
跨止戈橋，渡止戈河，便可抵達泉溪郡。
泉溪郡后便是英靈郡，英靈郡后……
便是皇都。
此刻，在這座止戈橋的一頭，仿佛烏云墜地。
面前一片漆黑，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要渡這止戈橋。
這些人皆手持兵器，身穿甲胄。
與那五千人一樣，身上的甲胄皆不是洛朝制式盔甲。
顯然，這些人都是以護院之名建立而起的私軍。
領頭的，有三人。
境界其實不算高，只有合體境界七層。
這三位身后，還有著六位凝魂境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