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盯著老人放回桌上的棋盒沉思。
老人只是自顧自的繼續道,“你呀,總是盯著西南漢州這一方天地,河內郡固然地屬西南漢州,可沿著漢江雅水上下游這數百年的經商往來,河內郡與江州各郡的利益牽扯包括姻親聯絡早已密不可分,比之與西南漢州的其它五個郡要親近的多,因此亂世將至,如河內郡這么大的肥肉放在那里,如果必須要選一邊站隊的話,他們該選哪邊?”
老人看一眼沉思的年輕人之后又替他撿起黑子來,“再說南夷,如若像你所說,河內郡投了江州悍然斷了三窮郡的邊軍供糧,只要提前稍稍往南夷透一些消息過去,三窮郡怕是想要發兵討伐還來不及動作就要被釘死在邊境線上,南夷和他們戰了幾百年,哪里不知道斬斷三窮郡與河內郡的關系有多重要?一旦他們下了死手,南夷耗得起,三窮郡能耗得幾時?況且,三窮郡內部你當是鐵板一塊?我們離開懷城之時廣郡云家的那個小子遞了帖子來要見你,你以為所圖何事?”
他冷笑一聲后搖了搖頭,
(本章未完,請翻頁)
“我安陽郡雖說被好事者劃歸到三富郡的行列里,可說到底我們也是邊郡,離郡和永昌郡若是遭了劫難,我安陽郡能獨善其身?所以,我才替你拒了那張帖子,這件事,你得想得明白。”
年輕人點了點頭沉思片刻后抬頭又問,“武州兩邊局勢聽說也頗緊張,大概是無力入局我西南漢州的,可外公為何不提西夷?就算群山閉鎖,可一旦南夷和離郡以及永昌郡動了真格的,西夷也該有所動作才是?”
老人搖了搖頭,“西夷分南北,北支以白虎玄狼為尊,天性兇殘,卻也偏偏對上了武州那幫莽人,連年大戰自是無暇多顧,南支狐族一脈卻是老夫多年來看不真切的,據說那里是四夷之中與人族國度最為相像的一處,近年以來又最是安穩,真說這天下大亂他們亦不入局我是不信的,可非要我說出從哪里入局......老夫實在難猜,”他看一眼年輕人有些訝異的表情微笑道,“你瞧,外公又不是呂祖,哪里會未卜先知?先前一番推斷也不過順著你那一句‘如果’往下胡謅罷了,這天下大勢自有天下人共推之,從來不以一人一地之變化為軸,一兵一卒都有可能成為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起始點,誰又能說得準呢?視野更開闊些,看得更多想得更多,也不過是在一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更容易做出正確的判斷罷了......”
話音剛落,老人便即轉身撩開車簾,從外部一個躬身行禮的騎兵手上接過一封信來,看了幾眼之后,臉上的笑容便漸漸去了,直到冷若冰霜,看得坐在他對面的年輕人一陣心驚,他還從未見過自己這位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外公如此失態。
老人將那封信遞給年輕人道,“看看吧,方才所講,這便是一例了。”
年輕人接過信來一看,時長淡漠得不見一點變化的表情便立刻陰沉下去,繼而駭然,“這......!”他手上用力竟將那信紙捏的皺起,“南夷......怎么會攻破了我安陽郡的第一道防線?!!!”
老人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扭頭看向南方。
冷冷的,哼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