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下了馬車,花語緊隨其后,思齊和陸思凡卻只是在御輦上等著。
洛川大步而入的時候,趙無忌已經迎了出來,看到洛川臉色有異便也沒有多問,兩人快速進入一間議事密地之后趙無忌才開口問道,“怎么了”
洛川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看向花語。
花語面朝趙無忌飛快道,“秋風最新情報,安陽郡名將魏長河,于前數日前自縊于雙龍城將軍府邸,如今消息已經在安陽郡首府安城傳開,民間議論紛紛。”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趙無忌都忍不住瞪了瞪眼,隨即轉念一向便也明了,只是不由得慨嘆出聲,“魏長河為安陽郡駐守南疆近百年,不料到頭來”
洛川面有怒色,“去年冬天安陽郡一口氣失守了第一第二道防線,連你我都知道那不完全是戰之罪,可即便如此,等到魏長河重回南疆,硬是憑借這春季一戰在雙龍城元河一線站穩了腳跟,為安陽郡腹地守住了最后底線,”他一巴掌拍在案幾之上,“難道就因為這一戰前我洛川往安城魏府上送了些禮不成”
趙無忌搖了搖頭,緩緩坐回到椅子里,“非是你我,而是百姓啊”
洛川一驚,隨即便也想明白了什么,“趙叔叔是說為了平息元河以南被迫北遷的百姓之怨氣”
“何止是元河以南被迫北遷的百姓心有怨氣,安陽郡腹地一下子多了數百萬流民,那里的百姓就沒有怨氣了”趙無忌道,“何況安陽郡確是富郡不假,這么多年以來的積累也算雄厚,可一下子損失了元河以南近五分之一的沃土,還得將數百萬子民強行遷往腹地,其中消耗何等巨大,想要安頓這些百姓又是何等困難這些人失去了土地未來一片黯淡,擠入腹地到處遭人白眼,官府作為又難平復人心,有怨是根本難免的事情。”
洛川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趙無忌繼續道,“百千人有怨,于一郡而言不算大事,可數百萬人有怨,便會生出事端,想要盡快平息民怨,便需找出一個能為南疆一戰失利負責的人,為后續做好北遷流民的安置安撫事宜爭取出些時間,等到將流民徹底安置安撫妥當了,民怨自然也就平了,可南疆戰事不順損失極大,能為此負責又足夠分量鎮得住民怨沸騰的,遍數整個安陽郡也不過兩人,一個是安陽郡太守晏思語,一個就是大陸名將,魏長河”
洛川皺眉,“安陽郡南疆第一道防線在魏長河在時近百年都不曾破,雖說如今南疆局勢不同,可連你我都知道那一戰背后有永昌郡的影子,那永昌郡前太守孟嘯天已經是那個模樣,將一切罪責推到他的頭上就是了,何以非要了魏長河的命如此自毀城墻,安陽晏氏如何能抵擋得住南夷下一個春天,屆時那些百姓怨氣平了又如何呢”
趙無忌苦笑道,“百姓哪里能看得那么遠,絕大多數的百姓想要的不過是當下過得去罷了,至于說未來如何,甚至真相如何,沒有多少人真的在意的,如此一來那晏家太守自然也只能先照顧好這個當下,而這個當下,一個永昌郡的前太守可給不了啊”
洛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不再在魏長河的事情上多說,而是問道,“以趙叔叔看,魏長河之死于我離郡而言影響幾何”
趙無忌微微抬頭,也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魏長河一死,安陽郡軍方必起紛爭,就算晏思語能夠暫時壓得住場面,安陽朝堂之上那么多聰明人也總有能想明白的,更不必說冷眼旁觀的山上之人,蘇一鳴不是說那安陽郡境內本有西南漢州四大宗門之一的逍遙谷嗎”
洛川點一點頭示意明白,然后又問,“安陽郡本就是南夷主攻的方向,如今魏長河一死南夷大概做夢都能笑醒,西南漢州抗夷之形勢因此又要大變”
“是啊,”趙無忌扭頭看向南方,目光悵然,“所以相比較你我當初那一線生機,還是他陸東風看得更遠些啊”,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