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冬季,是江京市最冷的時候。
長江大橋上火車隆隆,江邊的行人卻很少。
劉珊珊看著一句話都不說,只靜靜散步的兩人,有些無語,總覺得自己腦殼在發光發熱,照亮了別人的眼……
不過她覺得今天很有意思,故意在張青面前透露些八卦:“連續幾次月考成績下來,娟子你的分越考越高,張麗、蘇萌那幾個賤人陰陽怪氣的風向都變了。”
齊娟看了眺望江面的張青一眼,問道:“怎么變了?”
劉珊珊嘿嘿一笑,一雙三角眼笑起來居然很甜,道:“剛開始她們笑張青,說他是西北農村來的土狗,說你饑不擇食,想嘗嘗土腥味兒。結果現在又變了,說你是心機陰沉的毒女,在玩弄張青,利用他的土狗心思,榨干他的學習方法。”
齊娟聞言居然不氣,還哈哈笑起來,然后看著張青惋惜道:“我虧了,白擔個惡名,哪里玩弄榨干過你?”
說罷,齊娟和劉珊珊抱在一起大笑。
張青無語:“女孩子,你這……”
齊娟聞言得意,看著張青道:“管早了吧?”劉珊珊驚笑她臉皮厚。
張青笑了笑,岔開話題將妹妹要留在江京市讀書的事說了遍。
見他說正事,齊娟便不再玩笑,卻也沒給什么意見,遺憾道:“我現在要避嫌了,不能過多摻和到你們家事里。”
劉珊珊鄙夷的白她一眼,嘀咕了聲“虛偽”,隨后問張青道:“張青,你馬上就特別特別有名,也很有錢了,你以后想做什么呢?我要是你,就什么也不做,想到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張青笑道:“這些很容易就做到了,然后呢?總要做些有意義的事。再說,這些名利都是虛的。改革開放這么多年了,別說江京市,就是我老家的縣城里,那些民族商人的家底都不比幾本書的收益少,這點錢還不至于讓我迷失。而且我也還沒什么名利,我又不登臺唱歌,也不做訪談露面,沒誰認識我的。”
劉珊珊不解道:“是啊,你怎么不愿當明星,光芒萬丈不好么?你唱歌很好聽的。”
張青搖頭道:“上了臺,就是在表演。不成名還好,一旦成名,就要演一輩子,不只是在臺上,臺下也是。活的一點自我也沒有,我還是希望能做自己,從容一些。”
劉珊珊欽佩道:“你真的好有理想。張青,你的那些歌都是你自己寫的么?太天才了吧?”
張青想了下,如實道:“都是在夢里聽到的。”
劉珊珊無語了,道:“行吧,天才都這臭德行。歌不是我寫的,是上帝把著我的手寫的。”
她陰陽怪氣的學了句知名音樂人喬澤濤的名言。
張青無奈,說實話沒人信。
齊娟笑道:“等這幾首歌放出去,前來找你的人會更多。尤其是徐娘娘他們公司,老總都要親自出面。”
張青笑道:“他們也不好意思耽誤我高考吧?等高考完,他們未必能找的到我。更何況,每年都出那么多好歌金曲,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這并非謙虛之言,因為音樂市場的火爆,不僅cd唱片漸漸興起,卡帶市場更是火爆到一塌糊涂,動輒數百萬張的正版銷售,即使卡帶便宜的多,但量大也能帶來足夠的利益。
有了利益,就能催動行業的發展,便是夢中世界,這個年代也是金曲倍出的黃金年代。
所以即便張青能寫出幾首好歌,也遠沒夸張到影響整個音樂界的地步。
除非他一次性將大量夢中世界的名曲金曲寫出來,但那又怎么可能……
齊娟的關注點也不在這個,而是好奇道:“高考完你就人間消失了么?”
劉珊珊在一旁勸道:“放心吧,他和誰消失,也不會從你面前消失,你還沒玩弄榨干他呢。”
說罷,自己嘎嘎奸笑著跑開。
落日的余暉染紅了江面,江京市的冬季,少見的晴天。
長江大橋的鐵軌上傳來火車的汽笛鳴聲,橋下,一艘江船在江面上緩緩的游弋著,沐浴在夕陽的照耀下。
張青和齊娟沿著江灘繼續散步。
晚舟夕照,人間至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