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有人過來,李子均略顯蒼白的臉上泛起激動之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到門邊,待看清來人相貌后,他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擠出一抹笑容說道:“云哥兒,你來了。”
裴云上下打量他一眼,并未發現明顯的傷痕,心中便覺著有些可惜,面上微笑道:“表兄,母親擔心你的安危,所以讓我來看看你。”
他轉身對獄卒拱手一禮,溫和地說道:“這位大人,家母有幾句話想讓我轉告表兄,能否讓我進去稍待片刻?”
獄卒見他如此恭順,又有沈默云的手令為憑,便點頭道:“公子,不可太久。”
裴云笑道:“明白,這點心意請大人吃酒。”
說著便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要塞到對方手中。
然而獄卒根本不接,只說道:“公子有我們大人的手令,這點要求自然沒有問題,其他的便不必了,我們有規矩。”
裴云肅然起敬,嘆道:“大人教訓的是,我孟浪了。”
獄卒幫他打開牢門,待他進去后再將門鎖上,然后退出二十步,目光依舊牢牢地盯著二人。
李子均將裴云迎進來,尷尬不已地說道:“云哥兒,其實你不用專程來看我。我在這里沒事,過幾天就出去了。”
裴云面色凝重,沉聲道:“表兄,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李子均楞道:“你什么意思?”
裴云道:“裴越已經回了綠柳莊,他沒事。”
李子均愈發不解,皺眉問道:“既然他沒事,那還有什么問題?難不成他們要將我關在這里一輩子?”
說著許是不信,他自己也笑了起來。
裴云卻沒笑,湊近說道:“表兄,你派殺手埋伏裴越,這件事圣上很不高興,再加上裴越與你有舊怨,你覺得他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李子均倒也不蠢,搖頭道:“我當然沒想過完好無損地走出去,但是頂多挨一頓板子,他還能逼著沈大人殺了我不成?”
裴云冷靜地分析道:“莫非表兄還將裴越當成定國府一個無人在意的庶子?他如今可是朝中有人,譬如廣平侯谷梁就是他牢固的倚仗,就連你口中的沈大人,也對他青睞有加。你那天派人盯梢他,難道就不知道,是沈大人特意請他過府做客?”
一席話說的李子均沉默下來。
裴云又道:“裴越的性格你應該知道,睚眥必報絕不退步。家父是你的姑父,難道你真不知他為何要自請辭爵?如今你的把柄在裴越手中,還想當做無事發生?表兄,你歷來都是極聰明的人,怎么就想不通其中關節,還有心情在這里高臥?”
李子均不禁想起七月份在綠柳莊外,裴越那小子割破手掌要和自己決死,寸步不讓宛如瘋狗的模樣。
恐慌開始在他心中蔓延。
裴云輕聲道:“表兄,你不會是想坐以待斃吧?”
李子均猛地搖頭道:“當然不會!可我在牢中關著,又有什么辦法?”
裴云關切地望著他,真摯地說道:“我今天來,除了幫母親帶話之外,還有幾件事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