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范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正色道:“我陪你一起去,今天必須讓那個王八羔子吃夠苦頭。”
裴越笑著應下,又將遠處等候的鄧載喊來,對他說道:“如果葉姑娘今日來了此處,我又沒回來,你讓她直接去刑部。”
“是,少爺。”
裴越便看著谷范說道:“我們走吧。”
路上,谷范語氣不善地說道:“昨天我得知消息后,本想請父親來幫你,但是你知道嗎?父親前日接到圣旨,讓他去永州南境巡視,聽說那里在鬧匪患。”
“匪患?”
裴越現在對這個詞有些敏感,聽見之后腦海中自動就會浮現陳希之的臉。
谷范點頭道:“我聽父親的親兵說的,好像是一些礦工鬧事,應該和橫斷山里那些人沒關系。”
裴越并未徹底放心,因為見識過陳希之的瘋狂之后,他知道不能用常理來推斷這個女人。更讓他隱隱有些不安的是,桃花的娘親冷姨明明已經答應,但時間過去十來天,她的情報依舊沒有送來。仿佛那日在綺水小船中見面之后,這個人就消失了一般。
如今席先生坐鎮綠柳莊,他不相信冷姨有能力再次劫走桃花,那么她為何會失約呢?
谷范見他臉色難看,不由得升起同仇敵愾之心,冷聲道:“陛下還真是會選時候,特地在這兩天將我父親調出去。”
裴越淡淡道:“在這位陛下面前,我們沒有秘密可言。”
調走谷梁,意味著裴越在京中最大的倚仗不在,僅憑他一個少年再加上谷范這樣一個世人眼中的紈绔子弟,還能在刑部掀起什么風浪呢?
就像裴越之前所說的,開平帝只需要稍微動動手指,就能化作雷霆敲打他這個定國庶子。
來到刑部后,早就得到命令的門子將二人領進門房,讓他們在這里等了半個多時辰,清茶已經徹底涼掉的時候,才慢悠悠地帶著他們前往大堂。
谷范面有怒意,裴越反而很平靜。
做戲做全套,想要敲打他肯定會用一些熬鷹的手段,他對此并不陌生。
大堂之上,李子均已經在場。
仇人相見自然分外眼紅,尤其是裴越一身嶄新的袍子,李子均則穿著犯服。
刑部尚書高秋端坐在案后,其人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下頜留著山羊須,眼神凌厲犀利。
裴越有些意外地在大堂內看見另外三個人。
一人面白無須,看樣子應該是宮中內監。
一人身材魁梧,身披甲胄,竟是軍中將領。
最后一人就坐在高秋的左側,與刑部尚書平齊,裴越看見他的時候,瞳孔猛地收縮。
這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他身上穿著的竟然是親王服!
“啪!”
高秋猛地一拍手中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