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順著羅克敵的話頭說下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說道“諸位,時不我待,只爭朝夕。三個月后,我會親自檢驗你們的操練成果。”
眾人面露激動之色,齊聲道“末將領命”
連番敲打之后,裴越開始繼續對眾人強化他的治軍理念,通俗點來說便是洗腦。
操典七略只是手段,他要做的是塑造藏鋒衛和武定衛的內在,縱觀前世今生的史書典籍,一支沒有靈魂的軍隊絕對算不上王者之師。
相較于他在綠柳莊中藏著的那些東西,眼下他對這些武將做的事情難度更大,但是只要成功繼而輻射開來,收獲也將更加豐厚。
因為那意味著這支戰斗力極其恐怖的軍隊將成為他手中緊握的王牌。
這場非常漫長的軍議一直持續到夕陽西斜,午飯是戚閔帶著人送進節堂,然后立刻退了出去,眾人絲毫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然后繼續討論為將之道和練兵之法。
散場之后,裴越獨自坐在桌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一炷香左右過后,戚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少爺,林安都帶到。”
“進來。”
“屬下參見侯爺。”
“免了。”
林安都直起身來,看著臉上略顯疲倦的裴越,不由自主地泛起緊張的神情,與當初臨陣斬殺萬夫長時相比截然不同。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同時對裴越有些不服氣,覺得自己只是沒有機遇而已。
然而他在藏鋒衛中歷經后面的戰事,對于裴越早已心服口服,更多了幾分畏懼。
裴越懶得客套,直白地說道“我在京都給你準備了一套宅子,過幾日去那里住著。”
林安都愣住,驚慌道“侯爺,屬下不想離開藏鋒衛。”
裴越解釋道“你是疏月唯一的親人,自然要將她送上花轎。雖然我不能給她正室的身份,卻也不能潦草處事。到時候疏月會提前住進那座宅子,你身為娘家人要送她出嫁,明白了嗎”
林安都百感交集,心想這位侯爺可真是個奇人。
雖然他對京都不熟,但是只看裴越如今的身份就知道他每天要操心多少事,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能照顧一個侍妾的心情,實在是與眾不同。
無論如何,裴越那句話沒錯,林疏月是他僅剩的親人,能看到她有一個好歸宿,他心中只有欣慰和喜悅,便鄭重地點頭道“屬下明白了。恭喜侯爺,多謝侯爺。”
裴越稍稍遲疑,最終還是直言道“我不希望軍中有人知道你和疏月的親戚關系。”
林安都灑然一笑,挺直腰桿說道“侯爺,屬下如今是藏鋒衛左軍第三都游擊,這個軍職是屬下拼死殺敵得來的,我可不希望別人以為這是我堂妹跟您求來的。”
裴越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隨后微笑道“如此便好,去操練吧。”
“遵令”
三月,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