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水街,一條偏僻小巷之內。
路姜被兩柄長刀架在脖子上,后背靠著墻壁,身體無法動彈。
借著搖曳不定的火把,他看向那個面容清秀的年輕武將,冷笑道“你就是裴越麾下的傅弘之聽聞你天生有一個狗鼻子,是不是真的”
傅弘之沉默不語。
路姜繼續說道“裴越真是好算計,明面上用五十名親兵保護,暗地里讓那個葉七跟隨,同時還讓你這條好狗帶人找我。只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他歷來以重情重義自居,為何今日還要讓裴寧做餌難道說他往日表現出來的義薄云天都是假象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握刀的兩名藏鋒衛精銳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路姜骨子里的紈绔習性爆發,怒道“你們以為抓到我就能一勞永逸告訴你們,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那你為何還不咬舌自盡”
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裴越大步走進巷子。
除了兩名負責看守路姜的士卒,其余人同時躬身行禮。
裴越來到路姜身前,示意那兩名士卒放下刀,然后冷峻地說道“我又沒讓他們堵著你的嘴,為何還不自盡”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路姜想起自己在離園中受的屈辱,想起父親死不瞑目的模樣,隨即從嗓子眼里發出一聲嘶吼,朝裴越撲了過去。
裴越抬手一個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路姜被砸倒在地。
裴越上前兩步,右手掐住路姜的喉嚨,然后將他提起來抵在墻上,一字字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當初在離園沒有一刀宰了你。”
路姜雙眼泛紅,猛然朝著裴越吐了一口唾沫。
裴越偏頭讓過,寒聲道“說,是誰在暗中助你”
路姜面色逐漸漲紅,呼吸越來越困難,雙手雙腳不由自主地劃拉著。
裴越將他放下來,卻沒有挪開手。
路姜盯著他許久,直至氣息平復,而后忽然發出一陣獰笑,得意地說道“雖然我這次沒有成功,可是還有人愿意一直想法設法地對付你。一次不成還有兩次,你能防住幾次從今往后,你在意的那些人永遠都要小心翼翼地活著,不敢出門,不敢吃東西,甚至連喝水都要反復檢查。裴越,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他們一輩子都要活在恐懼之中,這就是報應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望著裴越冷峻的面容說道“想知道是誰在暗中助我跪下來求我啊。”
裴越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
路姜嘲諷道“無非一死罷了,你以為這能嚇住我大梁律里寫得清清楚楚,我做這種事頂多只是判個斬刑,連凌遲都夠不上。抄家滅族株連親友你以為你是皇帝啊”
“是嗎”
裴越不為所動,忽地輕笑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從來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不妨猜想一下,我有沒有辦法拿路家活著的人開刀。”
路姜面色一冷,沉聲道“你敢”
裴越反問道“你猜我敢不敢”
小巷之中,肅殺之氣盈盈。
路姜當然知道裴越不是不敢,而是絕對會那樣做。
裴越繼續說道“你被處死之后,在下面見著你爹,讓他不要傷心。我保證最多一年之內,你們成國路家幾百口子都能在下面團聚。”
路姜突然激烈地掙扎起來,裴越右手發力,掐著他的喉嚨越來越緊,直到他翻出白眼才緩緩松手。路姜大口大口喘著氣,瀕臨死亡的滋味令他感到驚懼。
裴越冷聲道“傅弘之,告訴他。”
傅弘之立刻說道“平康坊,鼓羅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