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緩步走上前,以他如今的身手自然能在裴太君跪下之前攔住,只不過裴寧出手讓他省了一些力氣。
裴太君搖頭道“越哥兒,老身自知理虧,非如此不足以補償你。”
裴越來到她面前,雙眼微瞇道“太夫人真的不想李氏被帶走”
裴太君立刻聽出話中的轉機,頷首道“除此之外,任何事老身都可以答應你。”
裴越扭頭看向旁邊,冷笑道“李氏,你若是繼續裝暈,我讓你去昭獄里慢慢裝。”
李氏睜開雙眼,緩緩站了起來,臉上一片灰敗之色。
前段時間她回過一次豐城侯府,見李炳中心事重重又似乎頗為激動,便多問了幾句,雖然李炳中并未明言,只說裴越會倒霉,她登時心花怒放。然而如今裴越愈發飛黃騰達,李炳中乃至整座豐城侯府都要面臨身首異處的下場,她哪里還有半點勇氣像過去那樣對裴越橫眉冷眼
“越”李氏剛剛開口,見裴越冰冷的目光看過來,連忙閉嘴。
裴越轉而望著裴太君,漠然道“太夫人,陛下那邊總得有個交代。”
裴太君心中一嘆,知道今日必須有個結果,否則面前這年輕人絕對不會罷手。
沉默片刻之后,她輕聲說道“越哥兒,府內宗祠那邊有一座佛堂,李氏會住進那里為天家祈福。什么時候她洗去了心里那些臟污,什么時候再讓她出來,你看如何”
“老太太,我”李氏驚駭欲死,那佛堂里壓根不是人住的地方,不僅終日不能踏出一步,身邊永遠都會有四個苛刻嚴厲的教引嬤嬤管著,稍有不妥之處便會打罵。
她可是侯門嫡女,定國府的正經太太,怎能去過那種不見天日的日子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閉嘴”裴太君厲聲呵斥,心中愈發疲憊。
裴越看了旁邊眼簾微垂的裴寧一眼,緩緩說道“太夫人,我這個人不喜歡虛言偽飾,所以你說她什么時候改了就什么時候放出來,這個扣子倒也不必刻意留著。”
裴太君苦笑道“那你意下如何”
裴越道“讓她在佛堂里住滿三年。”
裴太君只得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
裴越又看向裴戎,后者下意識地就往后退了兩步,臉上的懼意根本掩藏不了。其實在上林獄里待了兩年之后,他心中對于裴越的畏懼已經遠遠超過恨意,雖然裴云花了不少銀子,讓他在獄中沒有受到太多的折磨,可是對于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來說,整整兩年的牢獄已經讓他丟掉了所有的膽氣。
此刻見裴越冷冷地盯著自己,裴戎連忙舉起雙手說道“我與李炳中并無私交,而且對他這次做下的事情毫不知情,你可以去查”
裴越輕哼一聲,沒有理他,對裴太君說道“太夫人,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裴太君道“你說。”
裴越平靜地說道“我想請大姐去我那邊小住幾日,最近都中不太平,這邊恐怕也不安生,不知太夫人能否允準”
裴太君忽然明白過來,今日又著了裴越的道。雖然裴越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然而裴戎和李氏畢竟是他名義上的生父嫡母,外人并不知曉內情。倘若他今日一定要將李氏逼入死地,世人又如何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