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水南岸,進入永州境內后便是平原鎮。
鎮南面的官道旁有一座殘破的小廟。
幾名年輕人緩步邁入廟中。
“那還是幾年前,我托谷范兄南下追查桃花這丫頭的蹤跡,不成想他突然跑到橫斷山中。當然,若不是他出手相助,那次我肯定要折在陳希之手里。事后我問他怎會出現得如此及時,他說是一位神秘又美麗的少女報信,就在這座小廟之中遇見。”
裴越面帶微笑地說著,旁邊眾女會心一笑,然后目光匯聚到葉七身上。
想起幾年前的往事,自己在這座小廟中一腳將谷范踹趴下,葉七不禁莞爾,然后拉著谷蓁的手躲到一旁說起女兒家的悄悄話。
桃花眨著眼睛,感動地說道“少爺”
裴越連忙舉起雙手道“你少來,也不知是跟誰學的,現在動不動就掉眼淚,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裝哭的樣子很像和紗反正我不會上你的當。”
桃花愣愣地看著他,那邊葉七和谷蓁也停下竊竊私語。
不知為何,裴越忽然覺得氣氛有些緊張。
“何紗是誰”葉七似笑非笑地問道。
裴越輕咳兩聲,不慌不忙地答道“這個和紗啊,好像是我曾經看過的某本古書中記載的一個人物,大體上命運還算不錯,只是相較而言經歷過不少坎坷。”
見桃花仿佛真要哭出來的樣子,他連忙安慰道“你以前跟著少爺吃過不少苦,所以才覺得略有些相似,但你往后肯定不用再吃苦。”
桃花可憐兮兮地說道“少爺可不許騙我。”
裴越作勢擦汗,惹來幾位姑娘掩嘴輕笑,他暗道往后說話可要小心一些,她們幾個早已習慣自己胡言亂語的風格,在旁人面前可沒這么好糊弄。
小廟其實壓根沒有觀賞的價值,經過這個小插曲之后,眾人又看了片刻便邁步返回。
官道上停著幾輛馬車和三百余騎,剩下的背嵬營將士護送著使團大部隊在前方趕路。
回到馬車上,裴越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后接過桃花遞來的靠枕,絲毫不顧形象地斜躺著。
葉七輕哼一聲,轉頭對谷蓁說道“蓁兒妹妹,你太慣著他了。瞧瞧,如今哪里還有半點一等國侯的樣子。”
谷蓁笑而不答,她對葉七非常敬重,但是并不會刻意伏低做小,尤其是涉及到裴越的時候,這位侯府千金顯然極有主見。或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緣故,自從那夜月下訴衷腸之后,她便覺得裴越怎樣都好,哪怕是此刻都有一種淡定從容的灑脫飄逸。
葉七看向另一側,見到桃花望著裴越兩眼發光的模樣,只能無奈地嘆了一聲。
這兩位肯定不會跟裴越作對,再想到都中還有一位對裴越百依百順的林疏月,葉七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變成少數派。其實她也不是要刻意同裴越鬧,只是喜歡那種拌嘴的氛圍罷了,不太習慣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但是裴越在西境待了一年多,自己跟這兩位相處一年多,到頭來仍舊無法扭轉她們的觀念。
這世間怕是只有一個人會像自己一樣,并不會將裴越當成天上的星辰一般仰望,然而一想到那位姑娘貴氣盈盈的面龐,葉七不禁微微撇了撇嘴。
便在這時,只聽裴越打著哈欠說道“并非我要在你們面前無禮,實在是這段時間心力交瘁。宮中那位恨不能將我劈成兩半使用,拋開出使南周的正經事不提,既要我協助東府韓參政處理欽州旱情的危難,又要我實地考察南境邊軍的武備,此外都中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安排。”
谷蓁眼中明顯浮現心疼的神色,葉七見狀連忙問道“欽州旱情那般嚴重,你將沁園和祥云號的銀子都抽空了,為何不盡快趕去成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