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怔了怔,神情凝重地說道“難道二叔和魏國公準備效仿當年故事”
藍宇眼中射出一抹銳利的光芒,搖頭道“冼春秋恐怕還會死在魏國公后面,裴越這種禍害豈能留那么多年你跟在我身邊這么久,應該知道死人才安全。”
年輕男人品味著這句話,片刻之后躬身道“二叔,侄兒想去南周。”
藍宇沉默片刻,緩緩道“去可以,但是記住不要插手我的安排。”
年輕男人喜道“侄兒謹記。”
藍宇擺擺手,年輕男人領命退下。
他端著茶盞放到嘴邊,將已經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
“江上渡,江邊路。
形勝地,興亡處。
覽遺蹤,勝讀史書言語。
幾度東風吹世換,千年往事隨潮去。
問道傍、楊柳為誰春,搖金縷。”
天滄江懷古
定州南境,蒲圻城。
這座雄城矗立于天滄江北岸十余里外,岸邊便是定州水師水寨,連接南岸江陵三城的兩座浮橋聳立在江面上。
城墻上斑駁的痕跡象征著當年的風云激蕩,雖說很多事情已經湮沒于歷史長河的吉光片羽之中,但站在城下依舊能觸摸到過往的金戈鐵馬。
背嵬營與迎親使團前往江邊準備渡江,裴越策馬立于城門外,仰望著充滿戰火遺跡的巍峨城墻。
旁邊有一位年過而立的武將,正是當年與裴越一起在橫斷山中并肩廝殺的李進,如今是鎮南大營燕山衛指揮使,同時身兼蒲圻城守軍主將,而且他還是指揮使一級武將中少數的子爵之一。
離園一別,迄今已有三年矣。
李進開口提醒道“越哥兒,去了南邊之后你要格外小心一些。”
其實剛見面的時候他也是像別人一樣稱呼侯爺,但裴越執意不許,至多在外人面前可以那樣叫,私下里自然還是按照當年的叫法。
裴越頷首道“我明白。李大哥,燕山衛駐守蒲圻城,這是谷伯伯的安排”
李進道“是,蒲圻城在整個江岸防線中位置最重要,侯爺他不希望有任何閃失。其實唉,愚兄說句實話,守城倒也罷了,蒲圻城卻不好守。”
裴越笑了笑,說道“因為頭上有一堆婆婆不過我看保定侯不像是那種媚上欺下之人。”
李進搖頭道“他自然不是這種人,只是蒲圻并非軍城,而是人口數十萬的大城,很多時候愚兄要處理的不是軍務,而是數不勝數的狗屁倒灶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