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昭純宮。
聽完徐初容簡略的描述之后,清河公主滿面驚色,無比擔憂地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初容,那位中山侯會不會有事」
徐初容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出事。按照我身邊的護衛分析來看,那個辛曠不是裴越的對手,兩人的武道修為差距不小,再加上裴越久經沙場臨敵經驗豐富,對這種小手段肯定會有防范。」
清河公主稍稍鎮定了些,略顯驚訝地看著她說道「沒想到你對他的評價這么高。」
徐初容微微一怔,旋即失笑道「姐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沒錯,在北梁京都那件事讓我對他有些反感,可是我不會因此失去理智。裴越既然是北梁皇帝如今最寵信的武勛,自然就是我們的敵人,或許將來真的有可能領兵攻打我們。越是如此,我們就不能輕視他的能力,相反應該更加重視。」
「你呀,總是有這么多道理。」清河公主微微一笑,然后問道「既然你說他不至于身受重傷性命垂危,那他這般作態是為何」
徐初容垂首低眉,容貌艷麗,纖妍潔白。
沉思片刻之后,她輕聲說道「苦肉計。」
清河公主蹙眉道「這又有什么用就算他不這樣做,我朝也不會刻意為難他。」
徐初容將整件事從頭到尾梳理一遍,腦海中忽地靈光一閃,分析道「他應該是想借著這件事占據主動,一方面震懾那些想要挑釁他的人,另一方面讓我朝陷入理虧的境地,或許還有一點,他想看看我朝內部的局勢。」
「說得好。」
一個平靜又帶著幾分倦意的聲音響起,兩人連忙回頭望去,只見慶元帝邁步走進偏廳。
二女起身行禮,慶元帝面帶微笑,先對徐初容說道「如今這建安城里也只有你還時時記掛著清河,不枉朕對你一片愛護之心。」
徐初容淺笑道「陛下,公主姐姐待我親如姊妹,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慶元帝又問了幾句她的近況,徐初容認真回答,然后便告退離去。
清河公主望著他變得沉重的面色,擔憂地說道「父皇,您要保重龍體。」
慶元帝擺擺手,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打量著女兒溫婉的眉眼,輕嘆道「月兒,關于你的婚事,心里可曾埋怨過朕」
清河公主柔聲道「只要能為父皇分憂,女兒什么都愿意去做。」
「好孩子,比你那些兄弟要強多了。」慶元帝贊許地點點頭,隨即感慨道「只是北梁那個年輕人行事不講規矩,朕還沒有接見他,他便弄出這樣一個難題。」
清河公主說道「父皇是指那位中山侯方才徐家妹妹說,此人未必真的受傷,多半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我朝陷入內亂之中。」
慶元帝悠悠道「朕當然知道。那群紈绔子弟挑釁在先,裴越贏得干凈漂亮,任誰都挑不出毛病。最后那個辛曠卑鄙無恥,這也是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情。朝廷沒有及時阻止,意味這場切磋至少得到朕的默許,后面切磋變成刺殺,你猜裴越會不會趁勢發難」
清河公主不解地問道「父皇,朝中大臣為何不提前阻止那些權貴子弟上門挑釁」
慶元帝默然不語,許久之后才語調艱澀地說道「初容那孩子在北邊受了欺負,她的堂兄想要替她出氣,便糾集一群人去找裴越的麻煩。昨夜軍機處奏稟此事,朕覺著能夠挫一挫梁人的銳氣亦不是壞事。此前的談判他們占盡上風,朕不怪徐子平,卻也不想梁人趾高氣揚,那樣你嫁過去之后難免被人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