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興看著杵在一旁的女兒,想到自己還沒有機會叮囑兒子多弄點藥回來,一時間心里煩悶,便冷冷地吼道:“你還站在那里干什么?還不滾去廚房幫忙,是想吃現成的嗎?”
錢云柔憤然離去,腦袋里卻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那是她之前她被方郎中家的女兒騙著吃美白的藥,結果吃了以后上吐下瀉,她還記得那種藥桿子,距離這里不遠的地方就有。
想到白日里王秀高高在上的態度,還有王秀指使下人驅趕她張狂。錢云柔滿心憤懣,憑什么王秀可以那么威風?
還有她二哥,為了一句話就要打她。父母不僅不管,還坐視二哥搶奪她的銀子。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表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外人欺負她,家里人也欺負她。
錢云柔推開門,朝那藥桿子的方向跑去,她要把那種上吐下瀉的藥摘回來,偷偷涂抹在她爹吃的藥里面。
等她爹病得很嚴重,她就去書院找她二哥,說是王秀配的藥出了問題,到時候看王秀要怎么辦?
等壞了王秀的名聲,看王秀以后還橫不橫!
此時的錢云柔絲毫沒有考慮到,她即將下藥的人是她親爹!
半個時辰后,拿了藥桿子回來的錢云柔心慌意亂的,剛進門就被她娘逮了個正著。
“死丫頭,你跑哪里去了,還不快來幫我做飯。你大嫂現在不跟我們一起住,你就要勤快點,不然我養你有什么用?”
錢云柔想把東西放下再去廚房,這時馬氏看見她手里握著半條深紫色的桿子,像什么東西的根莖,她問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錢云柔慌張道:“芋……芋頭桿子。”
馬氏一聽,沒好氣道:“那怎么只有一根,做菜也不好做,放著吧,明天再去多摘點,芋頭桿子可以吃的。”
錢云柔當即松了口氣,面色如常道:“那我先拿去放著,明天再去多摘點。”
馬氏催促她快點,倒是沒有懷疑。
很快,錢云柔弄了碎了桿子,弄了點濃濃的汁液,趁著她爹去茅房的時候,滴進了那小藥瓶里。
晚上,錢興睡覺之前又吃了一顆藥丸。
他吃完以后發現嘴里有點麻麻的,好像跟他白天吃的東西不太一樣。
他還疑惑道:“怎么同一種藥,還是兩種味道?”
馬氏忙著睡覺,就敷衍道:“估計是你晚上喝酒了,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錢興一聽,似乎有點道理,便也躺下。
可半個時辰不到,他只覺得胃里翻攪,突然就趴在床邊吐了起來。
馬氏被嚇醒,還沒有幫他收拾好床邊,錢興便爬起來往茅房跑,一番折騰后,直接昏死在茅房里。
還好馬氏見他情況不對,一直守著,見狀連忙把他拉出來。
可他這副樣子也嚇到了馬氏,馬氏朝錢云柔喊道:“云柔,云柔,快去找你二哥,叫大夫來。你爹快不行了!”
錢云柔一直沒有睡覺,她爹上吐下瀉她也是知道的,眼見事情比她想象的嚴重很多,她爹又奄奄一息的,她害怕得直奔書院。
外面的冷風一吹,跟狼嚎似的。心虛的錢云柔險些被活活嚇死,好在書院的大門有人守著,一晚上都是亮著燈的,錢云柔撲到那門口,整個人一下子就軟了。
那守門的大爺是衙門里退下來的捕快,見是個小姑娘,深更半夜跑來,怕是家里有急事要找書院里的學子,連忙帶她進去。
陸守常就在書院里,也還沒有睡下。看見是錢云柔,當即眉頭微皺,很快讓人把錢承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