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仗著長公主的勢?”
余得水猜測道,不然沒有別的解釋了。
太子冷哼,將那針灸圖拿了回去。
他仔細又端詳了那張臉,那是看破一切的眼神,透著點狡黠的壞,嘴角卻是上翹的,好像很高興知道這樣的秘密,而她剛好又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除了這些,針灸圖的位置畫得十分精細,還描了相隔的尺寸。
下面注有一行小字:針灸通經絡,若怕人有疑,頭部和身體分開針灸即可。
她開的藥方,連尋何種替代藥物都寫了,生怕他抓不齊這副藥材。
太子捏著信件,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命門被人握住,但意外的,他并沒有什么抗拒的感覺。
也許是王秀一再讓他刮目相看,也許是連長姐都十分信任她,亦或者……還有這圖上,她洞悉一切,卻仿佛覺得這不是掌控他生死的事情,而是一件只需要花一點時間就能挺過去的小病癥。
良久,太子對余得水道:“從今往后,不許自作主張。”
余得水匍匐道:“多謝太子殿下開恩,奴才再也不敢了。”
末了,又道:“剛剛太子妃來過,好像聽到了什么?”
太子的目光先是一暗,隨即握緊手里的藥方道:“無礙。”
之前是擔心惡癥被傳出去,動搖群臣擁護他的決心,至于現在嘛,這已經不重要了。
余得水下去以后,花子墨也準備走了。
他去撿地上的團扇,突然間,太子叫住他道:“等等,把那些扇子都拿過來。”
花子墨不明所以,但還是都拿過去了。
太子拿著那團扇和針灸圖對比,問花子墨道:“像不像?”
花子墨心想,一個是仕女圖,一個是針灸圖,哪里像了?
可低頭的一瞬間,他突然啞巴了。
圖是不像,畫風很像,尤其是那勾勒出來的線條,胖乎乎的,格外討喜。
但大燕人講究儀態之美,仕女圖多為飄逸靈動,像這樣胖胖乎乎討人心愛的,也就是在扇面,荷包這種女兒家常用的物件上出現。
花子墨道:“是有點像,不過這扇子是太子妃娘娘派人從外面買回來的,說是現在市面上最時興的扇面……”
然后呢?
是誰畫的他們也不知道啊!
花子墨突然就道:“奴才明天就去查。”
太子道:“你下去吧,明天去父皇那給孤告個假,順便將孫院使請過來。”
花子墨垂首,心里松了口氣。有了王秀的藥方和針灸圖,太子再沒有不可示人的秘密了。
這下別說一個安王,就是十個安王他也不用擔心了。
花子墨高高興興地下去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子生病的消息就傳遍了朝野。
皇上聽聞后,還罷朝一日,去了東宮探望。
安王憤然,這就是嫡子和庶子的區別,之前他稱病臥床一月,他父皇只是象征性地賜了點藥,別的一概沒有。
可現在,他竟然為了太子的病罷朝一日,還親自去守著!
暴躁的安王在府中亂摔東西,這時王府里的長史匆匆來稟,說是大方當鋪的人來了。
安王一聽,連忙道:“一定是寒池先生來信了,快請!”
果不其然,大方當鋪的人就是來送信的。
安王收到信以后迫不及待地打開,看完以后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
“真是天助我也,太子得的竟然是不治之癥!!”
“這下我看他拿什么跟我爭?”
安王說著,陰翳地燒了信紙。不過燒完以后他就后悔了,太子的病是寒池透露給他的,他就應該留下這個把柄,日后好威脅寒池的。
可惜了。
不過不著急,這不會是寒池唯一的籌碼。等他登基為帝,還怕什么寒池?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殺之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