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鴻一眼就看出時通在想什么?
只見他笑了笑,很快就道:“等到了二月,春暖花開,你報一個安王感染疫病,等消息送入京城,安王早就涼透了。”
“本地官員怕死,一定會推舉一位代表出來探望安王以辨真假。而徐家在金陵威望甚高,這個差事非他們家莫屬,到時候有徐家出面,不會有人懷疑。”
時通頓時懂了,善后的人是徐家,而不是他。
聽到這里,他才明白,原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對陸云鴻很有用,只是他以為而已。
而他這點價值,只怕就要被消耗殆盡了吧?
時通苦笑著,指著外面道:“陸大人請吧,我想再送我們王爺一程。”
陸云鴻看著熊熊燃起的大火,再看了一眼一臉沉著的時通,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需要冷靜冷靜,雖然知道安王說的人不是他的妻子,但他的心里還是很不舒服!
安王那個狗東西,他怎么配?
同一時間,空曠的安王府似乎傳來一陣異動。
陸云鴻循著聲音走過去看,只見兩個安王府的下人正在翻箱倒柜地找東西,有一個人嘴里還罵罵咧咧道:“時總管可真會藏,那批青花的玉壺春瓶一個都沒有了。”
另外一個則附和著:“可不是,我昨天看見一幅宮樂圖,今天就被他換走了。”
“走,繼續找找,應該還有不少好東西。”
陸云鴻緩緩離開,時通中飽私囊,下人有樣學樣。看來安王身邊的確沒有什么親信,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
他準備回地牢,看一眼安王的尸體再走。
誰知道走過去的時候,發現地面濕了好幾處,時通滿臉是水地坐在地上,抬首對他搖了搖頭道:“別進去了,那桐油的煙太熏了,我差點沒死在里面。”
陸云鴻用袖子捂住口鼻,還是堅持走進去查看。
火光照著墻壁,雖然安王的腳陷在水坑里,不過一雙手已經燒了起來。
看著他耷拉著腦袋,黑發遮面,陸云鴻不放心地走過去,捏著他的下巴看了一眼,確定是安王不錯。
很顯然,安王已經被熏暈過去了。
“啪”的一聲,陸云鴻狠狠地甩了安王一個耳光!
安王意識逐漸清醒,但因為吸入的煙霧太多,他也只是眼皮動了一下而已。
可看到他還沒有死透的陸云鴻,終是忍不住在他耳邊低語道:“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那就是你以為的王秀,根本就不是王秀。她是異魂,知道什么叫做異魂嗎?就是無論你再重來多少遍,她的人生也不會和你有交集!”
安王強忍著心里的驚濤駭浪,慢慢睜開眼睛。
可迎接他的卻是陸云鴻一陣瘋狂的搖晃,以及那怒而咆哮的聲音:“現在的王秀,她愛的人是我,是我,是我!!!”
“你算什么東西,還不快滾去死!!!”
“嘭!”的一聲。陸云鴻說完,把安王扔出去,砸墻后又滾落在池子里。
這一刻,安王宛如個殘破的木偶,瞬間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爬也爬不起來。
陸云鴻陰翳地看著,眼中的殺意殷紅如血,只聽他冷冷道:“再有下輩子,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陸云鴻說完,轉身離去。
可就在他離開后不久,只見池子里的水迅速流干,底部的石板頃刻間松動著,似乎有人正迫不及待地從底下爬上來……
……
梨山行宮。
太子看見裴善從外面回來,手里拿著畫筒,便叫他停下。
裴善老實地將畫筒遞過去一旁,讓太子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