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保險公司,駁回了匹配肝源的申請。
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就算有了新的合適肝源出現,也不會給到當事人姚麗婷。
這代表著,他們打算放棄姚麗婷的生命了嗎?
這個疑問,不只是在陪審團之間產生,聽證席上也有人開始交頭接耳。
不過現場唯一能夠統一的,就是所有人看向程糧的目光。
張偉朝程糧靠近了一些,小聲道:“程代表,你現在是千夫所指咯!”
“不礙事,我當初也是跑業務出來的,這點壓力還能扛得住。”
程糧雖然額頭滲汗,但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冷靜了,不過法庭上卻依舊喧囂不止。
“安靜,法庭重地,禁止喧嘩!”
倪法官用力猛捶了數下法槌,現場才逐漸肅靜。
“控方,還有問題需要提問嗎?”
“法官大人,針對杜醫生,我暫時沒有問題需要提問了。”
“嗯,辯方!”
倪法官眼神示意張偉可以上來了。
“杜醫生,早上好,我方非常感謝你能夠出庭作證。”
“不客氣。”杜醫生對于張偉的問候,回應的不咸不淡。
“針對剛才控方的提問,還有你的回答,我方也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杜醫生。”
“你問吧。”
“好的,那么第一個問題,請問杜醫生,你說我方駁回了原告的肝源申請,那我想請問你,原告如果想要找到一個適合的肝源,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呢?”
“嗯,這個問題,還真不太好回答。”
杜醫生被問題難住了,面露思索。
張偉卻微微一笑,“請問杜醫生,你能否告知陪審席,為什么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可以。”
杜醫生轉頭看向陪審席,解釋道:“一個適合的肝源,并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這需要耐心的等待。而獲得肝源的渠道,只有臟器捐贈一條路,醫院的臟器備用庫中,所有的臟器都來源于猝然離世的健康人,并且他們的家屬要在《器官捐贈書》上簽字同意,這些臟器才能夠被取出使用,所以臟器的可供性是無法預測的。”
“而且就算有人真捐贈了健康肝臟,進行肝移植前也需要進行匹配測試。雖然肝臟是免疫豁免器官,但是對于肝移植手術來說,還是應當盡量滿足血型相符。這樣不僅可以減少術之后發生排斥反應的幾率,還有可能減少抗排斥反應藥物的劑量。”
“尋找甘愿,匹配檢測,后續追蹤,準備手術等等,這些工序都非常非常的耗費時間。”
張偉點了點頭,“聽了杜醫生你的解釋,我可以認為一個合適的肝臟,其實很難獲取對吧?”
“是的,我們醫院有數十位患者,都在排隊等合適的臟器捐獻,他們有的已經在重癥監護病房等了數年。”
“嗯,我明白了!”
張偉再次點頭。
“那我想請問杜醫生,對于原告姚麗婷女士,你們在出現了醫療事故之后,是否做出了一些補救措施呢?”
杜醫生看了姚麗婷一眼,連忙點頭,“針對患者姚麗婷女士,我們醫院對她做了非常積極的術后治療,并且免除了她的大部分手術和治療費用,而且我本人也承諾,如果擁有合適的肝源,我一定會第一時間為其進行手術。我和我的醫療團隊都非常希望,也非常迫切的想為她爭取到合適的肝源!”
雖然在張偉和很多人聽起來,這些承諾都像是空口白話,但杜醫生起碼態度表明出來了。
“杜醫生的積極我也看在眼里,那么如果真的出現了合適的肝源,并且你也可以幫原告立即進行手術,而且手術能夠成功的話……”
張偉說到此,面露一絲歉意,“雖然我知道這么問,可能有些不合適,但我還是想要請問,如果我所說的一切條件都滿足了,原告姚麗婷女士可以活多久?”
“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呢?”
“反對,律師在引導證人推測!”
針對張偉的提問,王美艷站了起來,直接打斷。
“法官閣下,我的提問是基于杜醫生的專業知識,他是權威醫學專家,也是姚麗婷女士的主治醫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原告的身體狀況!”
倪法官抬了抬眼皮,“發對無效,證人請回答這個問題。”
王美艷沒辦法,惡狠狠看了張偉一眼后,只能坐下來。
杜醫生想了想,嘆氣道:“大概三年吧,或者三年半,如果術后肝臟匹配狀況非常良好,最多可以支撐五年。”
“三年,三年半,大概就是40個月左右對吧?”
張偉裝出計算的模樣,接著問道:“如果你們需要動手術,又需要花費多少的財力和資源呢,我是說幫原告姚麗婷女士完成一場手術,其中的花銷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