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死士營?
是了,死士營的投入應該是壓倒趙軍主將趙括的最后一根稻草。任誰看到死士營這種核武的投入,都會認為秦軍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實際上,在自己的指揮下,秦軍一直輪換著兵力,而在壁壘上的兵力遠沒有飽和。
死士營的投入又是在趙軍士氣大振,壁壘之上的趙軍無法趕下去,壁壘之下的趙軍就要從云梯上登上的這種看似絕境的時刻,進行的投入,是怎么看怎么像最后的底牌,即便是自己在對面也沒法看出絲毫的破綻。
想著想著,白起對那位前線的校尉更加滿意了,不行,這樣的將才,不能在這種欺騙性的戰斗中就被消耗了。
“壁壘之上的令死士營出戰的校尉是誰?”白起又問道。
隨著白起的問話,帳中為之一靜。眾將有些為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說出校尉的名字,他們以為白起要追究校尉擅自調動死士營的責任呢!
其他人可以不說,作為前任主將的王龁不能不說,否則就有“狠軍”之嫌疑。(狠軍——十七禁五十四斬其十三——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面有難色,此謂狠軍,犯者斬之。)
“回稟將軍,該為校尉孟琥,然當時情勢危急,令死士營出戰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且孟琥從軍以來功勛頗多,三年對峙中也是每每披堅持銳,望將軍……”
“哈哈哈哈……”沒等王龁說完,一聲大笑打斷了他。
“怎么,諸將軍認為吾要加罪與他嗎?死士營本屬其調管范圍,且死士營之處于大局有利無害,吾緣何加罪?”白起解釋道。
“諸君不曾看見,在死士營出后,趙軍西岸大軍才有的動作嗎?”
“然也!”眾將回應道。
“孟琥?可是老秦人孟家族人!年紀如何?”白起又問道。
“然也!乃昔日穆公手下大將孟明視之重孫也!今年只30歲也。”王龁說明道。
那還有啥說的,孟西白三族之人——純純的自己人啊,還是嫡系所出,功勛也夠了,沒啥說的,升!
“傳令:升孟琥為都尉,調來中軍帳中聽令,即可派人頂替孟琥在前線指揮。”白起說道。
“諾!”
“恭喜將軍得一良將!”眾將軍拱手說道。
“此我秦軍之喜,我王之喜也!”白起捋了捋發白的胡子,滿意地說道。
誤打誤撞調用死士營的孟琥,還在嘶吼著嗓子,揮舞著長劍,奮力組織兵力反撲壁壘之上的趙軍,卻不知自己的一番無奈之舉卻成就了自己,真是時也、命也!
而另一邊,趙軍擎旗的猛將兄正一步三回頭地趕往大糧山軍營,不斷跟身邊護衛他的趙軍同袍抱怨著。
“我沒受傷啊,咋就把我換下去了。”
“我還能打啊!”
“我能打十個!不信我們試試!”
一旁的趙軍都無語了,猛將兄,你的威猛別人不知道,我們一直在東岸的兄弟還不知道,秦軍幾十號大劍士外加死士營愣是近不了您老兄的身,就我們這幾條廢柴了,你這蒲扇般的大手板子,那還不是一巴掌一個。
“猛將兄啊!”一位護衛實在聽不下這嘮叨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他道。嗯,這肩膀頭子,梆硬!
“啥猛將啊,吾不叫猛將,我叫啟!”猛將兄很開心,終于有人跟他嘮嗑了,馬上自我介紹道。(一般的平民是沒有姓氏的,所以就只有個名字“啟”而已。)
“我說啟啊,你別鬧了,讓你去大糧山上將軍趙括親自下的令,必定上將軍有重要的任務給你啊!到時候有的你打的!”護衛知道對于這種渾人,還是得好好安撫為好。
果然,聽到有重要任務的啟沒有再鬧。
一行人趁著月色向著大糧山進發。
身后的戰場上,趙軍主力已經渡過丹水,向著秦軍壁壘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