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你可得往好道兒上走啊……”喬嬸不依不饒的嘮叨著。
“嗯嗯,嬸兒你放心,一定、一定……”涂自強抬腿就走。
“哎,這孩子。早這樣多好……”喬嬸看著涂自強的背影唏噓不已,還不忘舉著手電筒幫他照著點亮兒……
“可不咋地,老涂都沒閉上眼……”邊上張大姨附和道,嘴里還嘖嘖直響。
“聽說沒?他給人家二道街的三子打壞了,那邊不依不饒的訛錢呢!”
“說是沒一百塊錢這事過不去?我滴媽呀,一百塊啊!上哪弄去!這孩子也是命苦……”
“啥命苦?老涂一個月五十來塊就他們爺倆花,一百塊都掏不出來?”
“按說一百塊應該不費勁,不過你看給他急的都撿破爛去了,我看啊,這錢夠嗆!”
“那要是掏不出來可就崴泥了,哎……”
婦女們七嘴八舌的扯著閑篇兒,喬嬸看著涂自強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說,姐妹兒們……”喬嬸嘆口氣清清嗓子,“老涂人也不賴,強子雖然渾蛋些也是咱們看著長大的……”
婦女們不說話,齊刷刷的看著喬嬸。
“這孩子要是不學好也就算了,”喬嬸咽口吐沫繼續說道,“可現在人家知道上進了,咱們是不是伸把手幫幫?”
“他喬嬸兒說的對,看老涂面子咱們也得幫……”孫嬸兒第一個表態,“老涂辦事咱們份子都沒隨不是那么回事兒,要不補上?”
“這錢哪有后補的?多喪氣……”張大姨小聲嘟囔著,她家人口多日子也過得很緊巴。
“不算喪事禮錢,算慰問。沒有多還沒有個三毛五毛的?”喬嬸胖手一揮算是定了性,“實在困難的就算了,家里寬綽的就湊點……”
“我五毛……”
“我三毛……”
婦女們都掏出口袋里的手絹包湊錢。
“那我也兩毛吧……”張大姨猶豫了一下,也掏了錢。
“先別給我,明天一起收,”喬嬸很滿意自己的威望,“他孫嬸兒明天你記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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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丫、咕咚!
涂自強開門進屋扔下大花筐撲在炕上一動不想動。
炕早就涼了……
這一天,太刺激了。
早上的時候他還是前途無量的碩士研究生,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扔到這里。
先是野狗一般被攆了五條街,又假扮拾荒者背著一百來斤廢紙走了三十來里路……
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一直緊緊的繃著……
從早到晚水米沒打牙,他甚至都感覺不到餓和渴。
“啊~呃~~~”
伴隨著一聲仿佛來自九幽的呻吟,涂自強強逼著自己起身。
事兒還沒辦完,時間不多了!
刻刀、紙、墨都齊活了,現在還差木板……
院里柴火很多,但全不合用。
不夠干燥會變形……
花曲柳的箱子?不行,有花紋不平整……
松木桌子?太軟,先備選……
椴木椅子?!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