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涂自強。”
“性別。”
“男。”
“年齡。”
“十八。”
“十八?”大檐帽嫌棄的看著涂自強的老臉。
“十八。”涂自強很老實。
“職業。”大檐帽撇撇嘴。
“撿破爛。”涂自強老實巴交的看著大檐帽。
“大清早的去新華路干什么?”大檐帽扣上鋼筆,銅鈴一樣的雙眼盯著涂自強。
“給朋友送糧,她家斷頓了。”涂自強誠懇的看著大檐帽,“找不到她家,所以在那匯合。”
“有一大早上送糧的嗎?天都沒亮呢!”大檐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一副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實的樣子。
“白天得撿破爛……”涂自強很是坦然。
“我!”大檐帽火往上竄。
“給哪個朋友送?”大檐帽嘿嘿一笑。
“尹岫。”涂自強一個字都不多說。
“給你接頭那老頭呢?”大檐帽端起大茶缸吸溜著熱水,貌似無意的問。
“不知道……”涂自強很無辜,“是我朋友的姥爺吧?”
“嗯……”大檐帽不置可否,鋼筆在手指上旋轉。”
涂自強老實巴交的看著他。
“怎么認識尹岫的?”大檐帽抽冷子一聲斷喝。
“畫畫……”涂自強一激靈。
“什么畫?”大檐帽絲毫不給思考的機會。
“國畫……”涂自強絲毫不猶豫。
“國畫?”大檐帽放緩語氣,譏誚的看著涂自強的手指頭。
“國畫!”涂自強很嚴肅的重復一遍。
“你能在這坐著,說明組織上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坦白從寬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大檐帽猛的起身,雙手撐著桌角惡狠狠的盯著涂自強,后者一臉無辜。
“給你五分鐘,好好想想吧,不要自誤!我們還是挽救為主滴!”大檐帽長吁口氣,一臉慈悲。在涂自強一臉懵逼中開門離去。
“嘴硬的狠……”大檐帽低頭點煙,對面赫然站著龔維則。
“嘶,呋……”大檐帽口中長長的煙柱射出,“就算招了也頂多拘留一天,案底都不夠格留,就十斤苞米面的事兒……”
龔維則陰沉著臉不說話。
“剛才我嚇唬了他一下,等會進去再看看……”大檐帽彈彈煙灰,“你倆有啥過兒?急著送他進去?要不,上點手段?”
“不用,都看著長大的孩子,能有啥過兒?”龔維則笑的很豁達,“我就是懷疑而已,沒事兒最好。”
“那行,過會兒你就來領他回去,還能賣個好……”大檐帽深吸兩口扔了煙頭,“那我進去了。”
派出所外,天剛放亮。龔維則領著臊眉耷眼的涂自強。
“大早上的湊什么熱鬧……”龔維則嘮叨著。
“白天還得撿破爛……”涂自強很乖。
“行啦,誤會就好,走吧,回家,我也得上班了。”龔維則一扔煙頭。
“我幫老爺子把糧食背回去,順便認認門。免得下次還有誤會……”涂自強看了眼馬路對面畏畏縮縮的老棉鞋。
“嗯,去吧……”龔維則撇撇嘴。
“這警察人不錯……”老棉鞋看著溜溜達達走遠的龔維則說道。
“嗯,是不錯。”涂自強譏誚的一笑,“咱們前腳進來他后腳就到,都沒有二十分鐘……”
“啊?”老棉鞋疑惑的看著涂自強。
“沒事,走,我送你回家,順便認門。”涂自強岔過話題搭起糧袋子。
“不,不用了吧……”老棉鞋有些猶豫。
“不還差你十斤苞米面呢嗎?”涂自強稀奇的看著老頭。
“哎,好吧……”老棉鞋最終沒抵抗住苞米面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