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級別料子工作服、三接頭皮鞋總不至于穿不起吧?”涂自強低頭看著龔維則的皮鞋。
“一年兩雙,”龔維則伸伸皮鞋,手還撣著帽子上的灰。
“你今天有點用力過猛了吧?”涂自強撇撇嘴看著門口站著的林小五,“他跟你六叔一個院子上班,還不認識你咋的?”
“啥?”林小五有點懵,他正在得意自己今天的表演。
“他找我不找周家,”涂自強瞥了一眼龔維則,“為啥?”
林小五的眼睛長了……
是啊,那天的事兒是六叔出面辦的,自己今兒這番做派太他媽的可笑了。
“那又如何?”龔維則還在撣他的帽子,晃晃脖子,咯嘣亂響,“年輕人不正應該這樣?”
呋、呋……
龔維則撣干凈帽子,又吹了兩口氣,才滿意的把它放在箱蓋兒上。
“去,叫你六叔還要郝叔過來……”龔維則詭譎一笑,“晚上喝點!”
林小五撓撓頭,走了。
“意圖太明顯了吧?”涂自強咧咧嘴。
“聰明人嘛,必須跟他想得差不多,他才不會懷疑。”龔維則挽起了袖子,自告奮勇,“我去炸花生米!”
煤油爐子藍汪汪的火苗舔著炒勺,龔維則哼著小曲輕輕的晃著鍋。
涂自強抱著手站在門邊出神。
吱丫,周家的后窗戶打開,露出周蓉那張俏臉。
涂自強心中有事,心神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
咣當,小姑娘臉一紅,猛地關上了窗戶。
這涂自強越來越不像話了!哪有那樣直勾勾的盯著姑娘看的!
周蓉拍著胸脯傲嬌的想。
“老龔,這沈祖德來者不善,周……”
窗外男人恍若未覺的邊說邊進屋,聲音逐漸消失。
窗戶后的周蓉心中不禁一片復雜思緒。
他原來這么關心我家!
呼,嘩啦啦,噗~~~滋~~~~
龔維則熟練的關火、裝盤、噴上一口白酒。
油炸花生米的香氣噌的一下竄了起來。
“我也覺得力度不夠。”龔維則抬手擦擦嘴邊的酒漬。
涂自強抿著嘴唇默然。
“要不,調整一下力度?”龔維則蹲在那里身體不動,頭卻轉了一個奇怪的角度看著涂自強。
涂自強陰沉著臉不說話。
“要不怎么辦?”龔維則拍拍手站起身,“林衛東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了。”
“沈祖德……”涂自強嘆口氣,舔舔嘴唇,“沈祖德……”
“是,他是很簡樸,”龔維則緩緩走近,“不好酒、不好色、作風正派,不貪不占還能做事……”
涂自強默默的看著龔維則。
“好!那你說說你擔憂什么?”龔維則攏著手一站。
“我是看不透他圖什么,”涂自強耷拉著眼皮緩緩說道,“才覺得他可怕……”
龔維則微微后仰,平靜的看著涂自強。
“他不是個有信仰的人,否則今天就不會來包庇小舅子。”涂自強停頓了一下,龔維則微微點頭。
“他對物質條件沒有太大的要求,從他的穿著就看得出來。”涂自強再說,龔維則再點頭。
“他對女人方面嘛,你看胡玉梅就知道……”涂自強搖頭一笑,龔維則也笑了。
谷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