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隨意找了個方向出了竹林,進到一片高大的樹林里。這里生長的全是一種樹,這種樹筆直而高挺,離地面十余米內樹干上沒有枝條,往上枝干十字橫生,排列非常有序,因此陽光容易投下,在樹下長不高的草地上投下斑駁光影。
這種樹根系霸道,除了年份短根系淺的野草,其他植物在樹下根本搶不到存活空間。而這種樹的樹汁特別苦澀難聞,也沒有動物以此為食,更加沒有捕食者來此地,倒讓這片樹林成了天然的修士棲息地。
扈輕看到很多修士停留的痕跡,她皺了皺眉,修士多的地方對她可未必是好事,她加快步伐向著沒有人走過痕跡的方向去。
忽然腳下一軟又一絆,扈輕嚇得腳底猛的蹬地蹭一下跳起二米高,抱住了旁邊一顆腰粗的樹,驚魂不定的望過去。
只見地面一派平靜,仿佛什么抓住她的腳的一剎是錯覺。
過了半天,那地方也沒有什么異常,扈輕小心翼翼下來樹,走到那個地方一步遠,研究。
自己的腳印還在那里印著,這里的土明顯比別的地方松軟。哦,應該說不是土,是厚厚的腐爛的沉積葉。落葉被雨水浸泡成黑黃的顏色,看不太清里頭的內容。
扈輕左右找了找,找到一段比較新的掉落的樹枝,帶著幾片半干葉子掃過去,扈輕眸子一縮。
是一只手。
一只從泥土里伸出來的手。
扈輕一個激靈,怎么就讓她碰到這倒霉事。
這只手雖然沾滿了泥土爛葉子,但,觀其外形,一點沒腐爛的跡象呀。
她恨呀,恨這只手為什么不是爛到腫大變形,那樣就說明里頭的人死透氣了,她完全可以不管。可一只這么新鮮的手
扈輕蹲在旁邊,足足盯了有兩個時辰,扈花花早自己從竹簍里扒拉出來,和他心愛的蛋玩具滾來滾去。
兩個時辰,那只手一動不動,扈輕滿意了,很好,死了,不關她的事,她可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走掉了。
她一動,那只手也動了
扈輕一僵,懷疑是不是有看不見的蛛絲連在了自己的鞋底和那只手上。
扈輕不動了,連呼吸都屏住了,可那只手又動了
唉。
扈輕抬頭看天“老天爺,你把我帶到這來讓我做好事積福德這是給我立功的機會”
老天爺我真沒空管你。你這么想搏存在感,就好好修煉,早晚親手劈死你。
扈輕把頭臉罩住,認命的拿出鋤頭挖了起來,把那只手當成藥草,一點一點往下挖,混雜著腐葉的泥土很松,所以空氣能滲透進去,人才沒憋死。
很快一個男人被挖了出來,頭臉身上臟兮兮的,但,不損他俊秀的容顏。
喲,還是個小美男。
可惜
扈輕盯著他的肚子,準確的說,小腹,丹田的位置,插著一柄短刃丹田破了,人活著也廢了。
她無聲嘆了口氣,行兇者沒立即殺死他是要他一點一點的絕望至死吧。好歹毒陰狠的心腸。
扈輕想了想,拿出帕子浸了水,將他的臉一點一點擦干凈,又幫他清理了下頭發和衣服。露出干凈臉的男子更好看了,輪廓分明,黑密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印出鋒利的陰影。
人昏迷著,但對外界肯定有微弱感知。
扈輕小聲說道“我也不知該怎么幫你,你要堅強,就自己想辦法留下線索讓人給你報仇吧。”
我一個凡人,除了挖坑沒別的本事了,頂多幫你選個不漏水的好地方。
那人似乎聽到了扈輕的話,黑暗中掙扎著張開了眼睛。
扈輕看著他的睫毛抖啊抖,半睜開一雙無神卻又光彩四溢的眼睛,心中驚呼,好俊的眸子,硬生生將普通漂亮提升到了過目難忘,正是這樣一雙眼睛遭了嫉妒才惹來殺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