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鞠著躬的人聽到這句話沒有絲毫的意外,深深彎下去的腰仍然沒有直起來的意思。
他來之前就曾經了解過這個人的事跡,知道這人心高氣傲。
也早就做了把姿態做足的準備。
只是言鼎太過敏感,或者說是感知太過犀利,他那身為大家族成員,長年累月習慣了的高姿態哪怕是偽裝在堪稱完美的禮儀之下也被他給察覺了出來。
這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但還不至于讓他亂了方寸。
他想了想,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語言,又仔細斟酌了一下,才開口:
“言鼎閣下,”剛剛還把言鼎得名字念的有些拗口的這個人在這個時候竟然說出了一口流利的漢語,“我們都知道您在暗網上發布的懸賞,經過我們的仔細審核比對,我們家族的三小姐,應該就是您所找的那種人。”
言鼎聽了這話腦袋稍微偏了偏:“接著說,一口氣說完,再大喘氣兒把你呼墻上去。”
顯然,這一翻話已經成功的引起了言鼎的興趣。
“三小姐在六個月以前出了一場意外,一直在維生裝置里面沒有醒過來,直到兩周前,維生裝置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粉碎,經過我們仔細確認,確實是您所需要尋找的那種念動力覺醒者。
我們家族的意思是,讓三小姐跟隨您,以您學生的身份。”
“我從不收學生,也不做這方面的交易。”言鼎沒有轉身,那被西裝男子托著的那一份資料就那樣憑空的飛了起來,落到了言鼎的手里,“你應該知道你們所提的這種要求意味著什么。”
“無論三小姐在您這里發生什么,我們家族絕對不再過問!”這一句話倒是說的斬釘截鐵,讓言鼎頗為意外。
“你們可是想清楚了后果,當心玩兒火**。”言鼎的話語聲中已經有了幾分冷意,顯然剛剛因為這人的姿態而升起的那幾份好感此刻已經消散無蹤。
“全憑言鼎閣下做主。”
言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然轉過身來,盯著這個人。森冷的目光好像有實質性的壓力,盡管沒有直面言鼎的眼神,這個西裝男子仍然全身直冒冷汗,剛剛拖著文件的時候也不曾放下,只是那一只拿著禮帽的手已經把禮帽攥的變形。
“你們可不要后悔。”言鼎收回了目光,隨手指了一下手術臺。
“知道規矩吧?上去吧。”
這個西裝男子聽到這話之后,臉色猛然一白。冷汗冒得更加厲害了,但是哪怕渾身恐懼的發抖,他也沒有一絲轉身要逃跑的意思,雙眼緊閉,眉頭緊皺,急促的深吸了幾口氣,稍緩解了一下劇烈跳動的心臟,狠狠地一咬牙。
將禮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躺上了手術臺。
這一番作態,不像是在上手術臺,倒像是在上刑場。
之后,小醫館中回蕩的慘叫聲在經過最開始的高亢之后,戛然而止,僅能隱約的聽到幾聲急促的呼吸。
言鼎這時候沒有手術刀,他一直用的那把手術刀剛剛已經被扔掉了。
但是他依然進行了手術。
他這個郎中,可是個盜版的,掛了層皮,可不意味著這層皮就是他本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