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性別不一樣,哪怕名字不一樣,哪怕父親也不一樣。
對于“我就是你”這個猜想,你早該有了才是。
那么現在你告訴我,你的想法和我是不是一樣。
你是不是和我一樣有了那個瘋狂的想法?”
言語沉默。
沒錯,如果是哥哥的話,嚴格的來講,趙航才是言語心中的哥哥。
會照顧她,容忍她的任性。
至于言鼎,兩人之間實在是太過能夠感同身受,有時讓言語恍然有了錯覺,言鼎就是自己,自己就是言鼎。
盡管當初言鼎的講述給言語描繪了一個太過慘烈的未來,但是當言鼎站起身來,那挺拔的身影映入言語的眼簾時,言語卻安心了。
如果那種未來真的是如自己想像一般的慘痛,那為什么這個身影還能站得如此挺拔?
那臉上只有平靜,卻不見一絲怨懟?
言語無比肯定,面前這個身影就是自己的未來,自己一路走過去,即將迎接的未來。
盡管言鼎正在路上,但對于言語來說,那就是終點。
既然終點的風景如此瑰麗,途中的些許坎坷,又有什么關系?
只是這三年過后,言語和言鼎嚴格的來講,并沒有朝夕相處,僅僅是隔三差五那短暫的見面,言語仿佛是心靈感應一樣,每一次都能夠接受到言鼎的一部分心念。
漸漸地,盡管之后的經歷再無半分相似,他口中慘烈的未來似乎和自己徹底絕緣。
但是不知不覺間,言語竟然開始厭惡這一切。
厭惡那些混吃等死的吊車尾天天欺負同學時的沒心沒肺,厭惡那些對于社會險惡大放厥詞卻只是道聽途說的家伙……
溫室一樣象牙塔看似美好,可事實上只是隔絕了風雨。
溫暖濕潤條件既適合花朵的生長,也是細菌的溫床。
不知不覺間,這些花朵的枝丫已經纖細到經不起輕輕撫摸。
直以為這溫室中便是全世界。
那玻璃墻固然透明,外界的風雨依舊能夠映入他們的眼簾,但畢竟只是看。
生在溫室中永遠不可能體會風雨中掙扎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玻璃幕墻非常結實,好像永遠不會倒。
花朵們便心安理得的去享受溫室里溫暖宜人的環境,對那擋住風雨的玻璃墻視而不見。
倘若有人說。
看!外界多險惡。
他們朝那玻璃幕墻探頭看上一眼,纖細的枝丫搖擺上兩下,便好似是真的在風雨中掙扎了一樣。
然后便向同在溫室中的花朵吹牛,看外界多險惡。
我見過。
玻璃幕墻?
有的人一直知道有,有的人一直沒有注意到有,有的人假裝不知道有。
嘴上說的外面風雨交加難以忍受,但內心的最深處,卻仍然認為,生活在這溫暖宜人的環境之中是更古不變的真理。
沒人想過,玻璃幕墻有一天消失了,該怎樣?
言語沉默好一會兒,似是在斟酌語言,讓言辭看起來不是那么犀利:
“感覺他們活的,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