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這個陌生的宇宙看起來有了些熟悉的模樣。
僅僅是幾部電影,十幾個小時的時間,怎么可能把一個宇宙完整地呈現出來。
言鼎在這里三年,聽的多看的也多,自然清楚電影里面展現出來的不過是些關鍵信息,世界畢竟還是需要自己去了解的。
就像他沒有想到過這個世界真的有另一個自己存在。
出門在外的游子想家,山高水遠,回不去,就會把自己的房子裝點成家鄉的模樣。
周圍都是熟悉的環境,客居異鄉的疏離感,仿佛也會被沖淡不少。
言語和言鼎不同,她是這個宇宙土生土長的人,但是經過和言鼎的記憶同步,對于自己生活的世界如魚得水的熟悉感已經被沖擊得蕩然無存,言鼎的記憶雖然只有三十年,但經歷豐富,遠遠不是平靜生活了16年的言語可以比擬的。
再加上記憶中那些對她世界觀有著強大沖擊力的信息,對言鼎造不成影響的孤獨恐慌感,反倒把言語折磨的要發瘋。
言鼎不需要和故鄉的家一模一樣的房子來慰藉心靈,言語卻需要一些熟悉的東西來緩解內心的恐慌。
諷刺的是,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不能讓她感到熟悉,反倒是對言鼎記憶中那些幻想中的世界有些莫名的親切感。
或許是因為,她自己存在的世界也屬于這一類……
言語迫切的需要證明自己和言鼎不同,不是向其他人證明,而是要說服自己。
現在的言語,記憶,思想,基因,全部都和言鼎極為的相似,但不同的是,言鼎有能夠承受一片血海程度詛咒的強大靈魂,而言語只是一個普通人。
在言鼎這里無傷大雅的東西,到了言語身上反倒成了殘酷的折磨。
言語在不自覺地接受著言鼎的一切,包括作為一個人最核心的信念,她甚至比言鼎還要相信那個信念,這很可怕。
因為言鼎還有能力走出來反思,而她面對嚴鼎的思想同化,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所以言語必須要有和言鼎不一樣的地方,既然信念是一個人最核心的地方,那就從信念開始轉變。
她沒有選擇背道相馳的理念,因為越是想要往反方向走,就越是容易走上和言鼎同樣的道路。
她只是選擇了一個相似而又完全不同的概念:
正義。
是怎樣的正義,她沒有辦法準確的描述,因為那需要可以預見的相當漫長的歲月來進行完善。
她只是強迫自己相信,但諷刺的事情是,就連她選擇的信念也是存在于言鼎記憶中的。
凱莎。
言鼎輕輕的一問就仿佛是驚雷一般在言語的腦海中炸響。
她越是想擺脫,受到的影響就越深。
根源在于她的經歷是在和言鼎太過相似,卻遠遠沒有言鼎經歷豐富,她需要有一段完全不同的經歷來讓她和言鼎有區別。
地球不行。
在言鼎的記憶中,她看到了地球的未來,只要她敢于留在地球,甚至連銀河系都包括在內,她就終身逃不出言鼎的影響!
她必須遠離銀河系,遠離一切言鼎有可能影響到的地方……
言語沒有說,言鼎自然就懂了。
他們是同一個人,相互之間溝通,甚至連精神連接都不需要。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種規律,不允許不同宇宙的相同個體存在于同一個宇宙。
言語的想法,他理解。
“你做好準備了嗎?”言鼎莫名的有一些心疼,孤身一人前往未知的星域,那將是何等孤獨的一段路程。
言鼎自己不怕,但是言語畢竟才16歲。
哪怕記憶的同化讓她成熟的不像少女。
“也許在遙遠的某天,你會在宇宙中聽到有關于天使星云的信息……”言語越飄越高,仿佛真的要飄然飛去一樣。
“這么有自信的嗎?
統一一片星云的難度,不是說說而已。”言語真的是另一個言鼎。
想法都是一樣的張狂。
“你最清楚你給了我什么。
也最清楚我能夠做到什么。
如此相似的我們,就像是同一株母珠上面接觸了兩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