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郡縣的郡尉,級別與郡縣郡守相當。
甚至因為其手握兵權,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掣肘郡守。
李書元不過是一位議郎,居然能夠為其子侄謀取到一份郡尉官職。
這必然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就可以辦到的。
其中有多少人從中推波助瀾。
又有多少人收了李書元的好處。
這些趙祁都不愿意繼續追究起來。
如今大多數前朝官員都已經告老還鄉,要追究起來也頗為麻煩。
事實上,趙祁也并不是什么不通情達理之人。
倘若李書元的那位子侄僅是官拜縣尉的話,趙祁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
畢竟身在朝堂之上,選賢舉能之時幫襯一下家中子弟乃是人之常情。
但是李書元千不該萬不該將其推到一方郡尉的位置之上。
若是在別的地方當郡尉,趙祁或許不會過多關注。
但是好巧不巧就是在河東郡!
河東郡郡守如今身處咸陽養病,那么河東郡掌事之人變成了這位郡尉。
如今細細回想起來,倒是頗為巧合啊。
“這......”
當聽到趙祁話語過后,這位參政議事多年的老者頓時間心跳加速。
整個人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不僅僅是他一人。
在文官與武將的隊伍當中,亦是有著幾人身軀微顫。
他們皆是在李議郎那位子侄身上押了注的!
一方郡尉,可是廢了他們好大的功夫。
如今新帝趙祁若是追究起來。
他們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尖銳之際的公鴨嗓再度響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趙祁緩緩走出大殿。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皆是用一種頗為憐憫的眼神看向那位名為李書元的議郎。
此時此刻。
伴隨著眾多文武官員的離去。
李書元跪伏在地上,許久都難以站起身來。
“何謂廟堂之上如履薄冰?”
“這便是。”
這位曾一輩子兢兢業業的老者。
此時蒼老到竟是連站起身來都顯得尤為艱難。
原本人人簇擁的身旁,此刻空無一人。
他啊。
已然成了一枚棄子。
徹徹底底的孤家寡人。
......
咸陽。
驛站。
一位年過半百,須發微白的老者躺在病榻之上。
在其身側站著之人。
赫然便是如今再朝堂之上如日中天的上卿蒙毅。
“咳咳咳,是陛下讓你來的?”
那位自來咸陽起便是感染了風寒的河東郡郡守臉色慘白地看向蒙毅。
咳嗽著出言問道。
河東郡郡守雖然身處咸陽,但是消息卻是極為靈通。
早就已經知曉了河東郡所發生的的一切。
他很清楚,三萬石精糧在河東郡消失不見,這筆賬必然會被年輕天子算在自己的頭上。
倘若如今還是始皇帝親政的話。
自己或許還能夠使得對方講一講往日的情面。
但是還做了新帝趙祁當政,自己當年的與始皇帝的那點情誼又值幾分錢?
分文不值啊!
“王郡守,此番河東郡三萬石精糧消失乃是大事。”
“你也清楚,如今瑯琊郡、東海郡、膠東郡三郡的蝗災已經讓陛下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