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爺子看了一眼許姓郡尉。
一聲長嘆道:“此番是老夫將許家拉入到了萬劫不復之地。”
“有些事情說出來,終究是輕松了些許。”
“日后這偌大的許家便是交代在了你的手里,希望你能夠如當初的老夫一般,不讓許家蒙羞!”
伴隨著許老爺子的話語落下。
許姓郡尉重重地點了點頭,他也明白了,眼前這位看似平靜無比的老者,是在留下最后的遺言。
許老爺子微微一笑,最后看了一眼這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宅院。
慢慢悠悠地跨出門檻,朝著外面走去。
而在許家大門之外,早就停留著一輛馬車。
馬車兩側并無追隨的許家死士,畢竟許家死士也都已經死在了那一場蘆葦蕩的戰斗當中。
即便是被許家視若珍寶的那七位頂尖死士,也已經成了蘆葦蕩之中的一具枯骨罷了。
這位曾經在沙場之上輾轉殺敵數千里的老者,此時竟是落寞地走上了馬車。
而此刻充當車夫的,乃是當初與其一同回到許家的親信,不知其姓亦不知其名。
只知道此人的性命乃是許老爺子所救,故此從許姓郡尉記事開始,便是一直任勞任怨地在許家做事。
如今許家能夠在潁川郡之內如此根深蒂固,也是與其脫不了干系。
畢竟許老爺子名聲在外,有著許多事情不方便他親自出手。
而這些事情則是被交給了這位車夫,由其出手,自然是一切水到渠成。
故此這位比許老爺子年輕不了幾歲的車夫被潁川郡的眾多豪紳取了一個響當當的綽號。
屠夫。
畢竟,死在他手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其每日夜里睡覺,都會被亡魂壓得直不起腰來。
許老爺子坐上了馬車,最后看了一眼這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宅院。
終是將馬車的簾子拉了上去。
充當車夫的屠夫微微一嘆,兩人便是騎乘著馬車在那黃昏之下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兩位老者,皆是沙場出身,手中沾滿鮮血的悍將。
此刻竟是好似當年那般虎視何雄哉地千里奔襲一般,以直搗黃龍之勢趕赴潁川郡腹地之外的那處客棧。
那位出生在許家的許姓郡尉這輩子都不會想到。
這位被人稱之為屠夫的年邁老者,實則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四境武人!
一直以來都是許老爺子最后的底牌。
伴隨著許老爺子的那輛馬車離去。
許姓郡尉也是翻身上馬。
朝著潁川郡駐軍營地而去,一路疾馳。
雖說許老爺子告訴他不得帶著潁川郡駐軍前去救自己,但是許姓郡尉又怎么會聽。
自幼以來,許老爺子便是他唯一的親人。
無論如何,他都絕不能夠讓許老爺子出事!
縱使是將許家陷入到萬劫不復之地又如何!
沒有了許老爺子的許家,又何來希望可言!
......
潁川郡腹地之外。
一處客棧當中。
趙祁等人皆是在此地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