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著記憶走回來了自己和莊曉寒曾經居住過的小院子。
院子門緊閉著,里面黑洞洞的。風吹過來不知搖動了哪里,發出砰砰的撞擊聲,十分的滲人。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了,他在進入房間里的時候,還是從兜里掏出了火折子,照亮了這間曾帶給了他無數美好和幸福的地方。
房間里已經光禿禿的,什么擺設家具都沒有了,真正的家徒四壁。
靖王府已經被朝廷抄家了,所有值點錢的東西甚至是桌椅板凳都被抬走了,那些承載著他美好記憶的家具通通都消失不見了。
凌冽頹然的在門檻上坐了下來,火苗被風給吹熄滅了。房間里又黑暗了下來。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子陰沉和發霉的味道。
他記得他和莊曉寒在這里成了親,他記得莊曉寒那張艷麗生動的臉,他記得他和莊曉寒在這間房子里耳鬢廝磨,嬉笑打鬧,纏綿悱惻,只可惜美好的時光都太短暫了,還沒來得及讓人細細品味,幸福就如指間沙一般,頃刻便流盡了。
如果我知道結局是這樣,我寧愿從來也沒有認識過你,這樣至少你還能好好的活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讓我活在深深的愧疚和思戀里無法自撥!
凌冽幾乎是睜著眼睛等到了天亮。等他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他想大概他又要發燒了,就像大半年前他剛回到家里一樣,可是現在病倒在這里,又沒人知道又沒人照顧,他還要打聽莊曉寒的消息,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去!
昨晚看到的那個大宅子里面有人走了出來,凌冽踉踉蹌蹌的走到大門邊,靠著門檻石想坐下去休息一下。誰知這一坐下去,人就沒有了意識。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旁邊有個人走了過來:“兄弟你醒?覺得怎么樣了?”
凌冽看了看,一個很簡陋的房間,一個陌生的人:“你是誰,這是哪里?”
“你早上不是倒在了我們府里后院的門邊你不記得了嗎?這里是國子監祭酒柳大人家里。管家看你昏倒了就讓我們把你抬進來給你請了大夫醫治,我是府里看后門的,現在你燒退了就好了。”
凌冽掙扎著起身下地,給那人行了一禮:“多謝這位兄臺搭救!在下這廂有禮了!”
那人扶起他:“舉手之勞,不必多禮,你沒事就好!”
凌冽道:“兄臺,在下還有一事想請兄臺幫個忙…”
那人一怔:“你說,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幫。”
凌冽道:“實不相瞞,在下是連州人氏,今次來健康城是尋找拙荊的,大半年前她因為和在下拌了幾句嘴,就說要回蘇州尋她的姐妹,在下去外地忙著生意沒顧得上她,她竟然就真的跑了!
如今我一路的尋過來,又聽說她來了京城,在下已經在健康城里尋找了她快七天了,一直都沒個消息,心里一時著急,不想竟昏倒在兄臺家門前。
所以,在下想向兄臺打聽一下,就是大半年前兄臺可曾見過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