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肆虐的這個小孩子是凌越的大兒子,今年十一歲。作為長房嫡長子,從小就被家族給予了厚望,長輩疼惜父母溺愛,給慣得有點無法無天。
他早就聽下人說三叔院子里種了些新鮮玩意,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聽說三嬸看得仔細,等閑都不讓別人來侍弄,可在他看來也就是普通的花草,就是結了些奇奇怪怪的果子而已。
小孩子好奇心重,平時三叔院子里的這些奇怪植株不讓摸不讓動,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一探究竟。
今天他趁著三叔三嬸出門去了,偷偷溜進來,看到有幾個紅彤彤的拇指大小的果子,竟然果尖朝上長,覺得真是奇怪,就摘了一個下來,聞了聞沒香味,倒是有點辛辣沖鼻,他拿手指撕開,好奇的拿舌頭去舔了舔。
這一舔不要緊,一股子辛辣立刻就在舌尖蔓延至整個口腔,灼燒的他疼痛難耐,他受不了跳著腳放聲大哭了起來,哭聲把下人們和他娘都招來了,他娘又急又氣,心疼的問是怎么回事,他指著那些植株哭得說不出話來。
為了止住他的哭泣,他娘只好安慰他說都是那些植株不好,害得她兒子受痛受苦,一個婆子為了討好主子,上來就把那些植株給拔了大片,還踩了好幾腳給小主子泄憤,然而饒是這樣,也還是沒有緩解小孩子嘴里的火辣痛感。
看管院子門的婆子趕來,看到三房主子精心侍弄的植株被人扯了,唬得魂飛魄散,明白正主回來了肯定不能饒過她,慌慌張張的腳底抹油,跑了。
莊曉寒此時已經氣的眼冒金星:“就算辣著了多喝水吃點糕點也就消解了,實在不行找大夫也行,為什么要把我的植株都給拔了?它們好好地長在我的院子里招誰惹誰了,誰給你們的權利把它們拔了,誰?!”
小孩子嚇得一激靈一下子就給嗆住了,拼命咳嗽起來,薛金鳳看到孩子被嚇成這樣這樣也不干了:
“三弟妹,我早就說了,好好地院子里花花草草的不種,盡搞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誰知道都是些什么東西,有毒沒毒的,大孫少爺乃是長房嫡孫,身份貴重,今天都弄成了這樣,這要是孩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只怕你們也脫不了關系!”
莊曉寒一聲冷笑:“好笑!我能脫不了什么關系!一個小偷溜進來,不問自取偷了我的東西,末了害了自己卻說是我害得他難受的,難不成我屋子進了賊我還得把他當菩薩供著!簡直顛倒黑白,無恥至極,豈有此理!”
薛金鳳大概長這么大從來沒被人這樣的直指鼻子罵,一時間氣的滿臉通紅:“三弟妹,注意你的言辭!”
莊曉寒豈能饒她:“怎么,別人打了我,還要我說打得好,打得妙,是不是還要我給你頒發個一噸重的大獎章啊?”
混過市井的就是這點好處,牙尖嘴利不輸人。
凌冽本想上來扯開妯娌兩個的,他娘卻一把拉住了他,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一直以來,關燕然在這個家里過得是很壓抑的,受制于社會禮教的影響,她不能和伯爺的小妾去爭風吃醋,更不能和晚輩去吵架干仗,為了表示大度和清高,她一退再退已經被這個家給邊緣化了。
現在她也有兒媳婦了,這個兒媳婦沒有高貴的家世,沒有富足的娘家,可是她有著一顆聰明的頭腦,一顆正直熱忱的心。
她經歷過生死,看得透人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會為了名利去委曲求全,這樣一個通透的人,你還要要求她什么呢?
若她看中的東西,必定有她看中的理由。
凌冽院中的爭吵吸引來全府的人,伯爺和老夫人也趕到了,凌越和二房一家子也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