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客棧住宿打尖,也不收費。
購買筆墨紙硯,人家不僅全部免單,甚至還要給張光沐一筆“酬勞”——被他買過的東西,在短時間里都身價倍增。
甚至就連開《妖魔格物》講壇,也不需要支付場地租賃費用,許多豪商和世家門閥的話事人紛紛等上門,為了爭奪讓張光沐到自己地盤上講學的機會,恨不得打破對方的腦袋。
他們是真的覺得,張光沐住過的地方,就一定會“蓬蓽生輝”。
即便是沒能沾染到大賢良師身上的仙氣兒,無法辟邪驅妖,至少也能讓場地的商業價值倍增!
“……”
在這種滿城狂熱的狀態下,唐闌珊卻勉強保持著清醒。
她近期算的卦象,一個比一個兇險。
本來以為拖延幾天入京城,避過了皇權更迭的血腥危機,應當是否極泰來了。
結果證明……
她還是想太多了。
唐闌珊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正好結束講學的張光沐,心中感嘆。
現在的情況是……
就算是一塊被張光沐踩過的青磚,都要身價倍增,會被投機的家伙們從路面上扣下來,賣給愿意花大家各收藏的各路富商或貴胄。
“走了。”
張光沐拍了拍算卦人兒的肩膀:“《妖魔格物》的開篇綱領和前三章已經講完,后續內容我還沒有寫出來,等到科舉之后,一邊教授徒弟,一邊補充內容。”
“這些天也辛苦你了。”
“好好休息一下。”
不等唐闌珊回應,張光沐視線偏轉,在“貴賓席”首位看到了一名身著九龍皇袍、頭戴乾元冠冕的英氣男子。
不是楊熾,又是何人呢?
只不過和當初菩提廟中相見的時候比較起來,楊熾完成了從太子到皇帝的華麗轉變,身上的氣勢明顯要強橫了許多,再看到張光沐的時候,唇角總是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楊熾看向張光沐,朗聲笑道:“這些時日,朕忙于俗物,沒有第一時間過來,心中卻對大賢良師甚是想念!”
“等到科舉考完之后,朕必放下公務,抽出一日,與大賢良師促膝長談!”
不論楊熾心中怎么想,至少他維持了對張光沐表面上的恭敬。
這就夠了。
雙方都是口頭聯系,楊熾卻并沒有考慮過張光沐的信譽問題……
不知為何,雖說楊熾內心深處非常厭惡張光沐,但他卻又下意識地信任張光沐的人品。
在他看來,張光沐絕不是什么食言而肥之人。
不過……
楊熾最終還是要殺張光沐的。
鳥盡弓藏,卸磨殺驢,這一點不會因為張光沐的人品出現任何變化。
等到科舉之后,張光沐就會收徒授藝,楊熾自信自己必然會是那十名弟子中的一位。
面對楊熾的表面功夫,張光沐只是微微頷首,也沒有給予太多回應。
他只是虛著眼,將視線落在了一名身著純黑色長衫的少年人身上。
感受到張光沐的注視,黑衫少年眼神之中滿是陰鷙與狠戾。
他咧開嘴角,勾勒出一抹略顯猙獰的笑意。
此人猛然站起身來,朝著張光沐的方向快步走來。
(晚上八點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