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待我與劉賢弟再奏一曲,這一身內力你便都取去吧!非非,從今以后你便一人了,別哭,別想著復仇,只要你能快快樂樂的長大,爺爺九泉之下,便也可以瞑目了……劉賢弟,來,你我相交一場,情誼不遜于俞伯牙鐘子期,再合奏一曲,死而無憾……”
“哈哈哈……曲大哥,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無憾。來來來,你我之后,世間再無絕唱……”
就在茅店前的篝火邊,一個撫琴,一個吹簫,從容赴死。只聽琴簫悠揚,讓林秋這個對音律一竅不通的粗人都沉迷進去。
忽聽瑤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過了一會,琴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里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
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復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
林秋只聽得血脈賁張,終于站起身來,又聽了一會,琴簫之聲又是一變,簫聲變了主調,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當當的伴奏,但簫聲卻愈來愈高。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林秋隨著那琴簫之聲,那醞釀在嗓間的歌詞終于吼了出來。
琴簫之音未有半點停頓,但曲洋和劉正風卻是欣喜若狂。
二人以音律相交,無論正邪,真正是個癡人。
林秋歌聲愈發雄渾,內力激發,笑傲山林。
“……
浮沉隨浪
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
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
清風笑
竟惹寂寥
豪情還勝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林秋一歌唱完,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酸楚,恨不得拔劍刺天,將這天、這江湖,攪個稀巴爛。
人生在世,行事不過是順心意最完美。
但這世間,順心意而為,談何容易。
林秋一心想要賺取能量點,便是沒有安全感。連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證,又談何容易去順心意。
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停了。
霎時間四下里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樹影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