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變故,直接把東海城苦心經營了無數代人,數百年的底蘊,一下子給打碎了。
雖然,后來東海城還出了不少讀書人入朝為官,可是,這些人的官職,最高也不過四品而已,而翁家更是從那之后,再也沒有一個官職超過五品的官員了。
不但歷代皇帝,因為九子奪嫡事件,對東海城產生了厭惡之情,儒家也在哪之后,對出自東海城的讀書人,不怎么待見,好好的一副牌,就被打成這樣了。
聚賢樓曾經是東海城人最引以為傲的茶樓了,尤其是在翁家一飛沖天之后,凡是能夠進入聚賢樓的人,無一不是才華橫溢,有著功名在身的讀書人。
聚賢樓曾經出過兩個宰相,一個仆射,近十個六部尚書,而六部侍郎、一洲刺史、知府、知州更是不少。
聚賢樓上下七層,在其一樓的大廳當中,曾經有一整面墻,上面都是歷代讀書人,在這里留下的墨寶,可謂是聚賢樓的一道獨特的風景,而想要在這面墻上留下墨寶,門檻是很高的。
首先,你的是儒家弟子,其次,你要有功名在身,最后,你要有一篇佳作,有著偌大的名聲,才有資格提筆寫字。
可是,這面曾經留下無數傳世佳篇的墻,也被拆掉了,而且是皇帝親自下旨拆除的,如果不是皇帝曾經吩咐過,不要拆了聚賢樓,不然,以官場上的潛規則,聚賢樓早就在五百年前就灰飛煙滅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東海城讀書人的脊梁骨,就被一棒子給打斷了,五百年過去了,東海城讀書人的脊梁一直都是斷的,至于什么時候能夠再接上,那就不知道了。
許一凡是第一次來聚賢樓,當他帶著秋歌站在聚賢樓門口的時候,也覺得在這個充斥著銅臭味的東海城,還是有一處沒有被銅臭腐蝕的地方。
今天,許一凡身著一身青色的儒衫,跟他離開安民鎮的時候穿的一樣。
許一凡年齡雖小,可是,長得卻無比的俊俏,床上儒衫,挽起發髻,別上玉簪,腰佩玉佩,妥妥的一個讀書人的打扮,如果手里再那一把折扇,就更像讀書人了。
其實,知道許一凡的都知道,他壓根就不是什么讀書人,更不是什么儒家弟子,甚至他在安民鎮的時候,連私塾都沒有怎么去過。
可是,不管許一凡的過去是怎么樣的,當他穿著這么一身打扮出現在聚賢樓門口的時候,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店小二在看到許一凡之后,頓時眼前一亮,連忙走過來,躬身問道:“公子可曾約人?”
因為是正午時分,聚賢樓的人還是不少的,尤其是一樓,幾乎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當許一凡進來的時候,這些人都朝許一凡這邊看來,每個人都在暗中打量許一凡,露出千奇百怪的神色。
詫異、疑惑不解、審視、譏諷、鄙夷、無視......不一而足。
雖然許一凡在進來的那一刻,第一時間吸引了大多數人的視線,但是,他們在看了幾眼許一凡之后,就不在關注了。
如果是在五百年前,許一凡這一身打扮,絕對很能吸引人,可是,現如今的東海城,讀書人其實是最不受待見的一種了,在東海城有句很有名的罵人的話:“你丫的是讀書人吧。”
在其他地方,讀書人是最受人尊重的,可是,在東海城,卻成為了罵人的代名詞,不單單是東海城,就連其他的地方,文人罵人的時候,偶爾也會說:“你是來自東海城的吧?”
也正因為如此,在東海城身穿儒衫的人,其實并不多,很多人寧愿穿著粗布麻衣,也不不愿意穿儒衫。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在東海城為官的官老爺,他們在下值之后,就喜歡穿儒衫。
“我叫許一凡,應邀而來。”許一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
“哦,是許公子啊,翁大宗師已經在五樓等候多時了。”小二連忙恭聲道。
“嗯...”
“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