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他們抵達汴州城的時候,差不多是中午時分,在跟靳休了解完洛洲城發生的一切事情之后,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
靳休在說完這些事情,就離開了房間,而胥承業也跟著一起出去了,他們肯定還有很多話要說,而這不是許一凡該知道的,畢竟,他不是不良人,對于他們談話的內容,許一凡不知道,暫時也不想知道,無非就是郡主失蹤的事情而已。
許一凡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間內,他沒有出去的打算,一來,他是第一次來汴州城,對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出去萬一走丟了怎么辦?二來,許一凡現在也沒心思去逛汴州城,其實也沒什么好逛的,在封建王朝時代的城池,幾乎都是大同小異的,看不看也就那樣,三來,連日來高強度的趕路,許一凡也著實有些吃不消,他現在很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沒有在房間做多久,許一凡就站起身,開始在房間內踱步,他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這件事,倒不是思考怎么快速找到徐詩芷她們,而是在思考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有烏炆修讓自己來汴州城接人這件事本身的意義所在。
徐詩芷她們已經失蹤快十天了,不良人卻始終沒有找到她們,這本身就很奇怪。
許一凡雖然對不良人了解的不是特別的深刻,可是,這一路走下來,無論是從胥承業嘴里聽到的關于不良人的事情,還是在路上,胥承業每次選擇休息的地方,都有不良人的存在,正應了胥承業那句話:不良人無處不在。
也正是因為深刻的認識到了這一點兒,許一凡才愈發的感到奇怪。
徐詩芷和齊若兮雖然是兩個姑娘家,可是,她們畢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一個是當朝宰相的女兒,一個是長公主的女兒,天潢貴胄,她們無緣無故的失蹤了,這本身就是很大的事情,按理說,在她們失蹤之后,洛洲城肯定會做出激烈的反應才對,而距離洛洲城不遠的汴州城,也應該做出相應的反應反對。
可是,沒有,洛洲城那邊的情況怎么樣,許一凡沒去洛洲城,暫時不知道,可是,汴州城這邊許一凡從靠近汴州城到進入汴州城,絲毫都沒有感受到異常的氣氛,城門的守衛和巡邏隊,還是一如既往的該干嘛干嘛,對于出城入城的人的盤查,也不算嚴格,這就很奇怪了。
如果說之前,很多人不知道郡主她們來到洛洲城,這勉強說的過去,畢竟,她們是悄悄離開長安城的,既然人家家里人都睜只眼閉只眼,權當沒看到,那他們這些人就不上去湊熱鬧了。
可是,現在呢?
人在洛洲城無緣無故,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不管是出于職責的考慮,還是出于別的心思的考量,不應該放下手里的一切事務,全心全意的去尋找郡主她們嗎?
郡主悄無聲息的到自己的地盤上來,假裝不知道,這說明洛洲城的官員懂事,會做人,也會做官,可是,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失蹤了,不管她們是怎么失蹤的,洛洲城的官員都是有責任的,如果郡主她們沒有受到任何損傷還好,萬一她們受到了傷害,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要倒霉的。
一個地方官,怎么可能應對的了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還有一個長公主的怒火呢?
好,就算他們不會因為這件事展開報復和遷怒他們,那下面的那些人呢?
當官,想要做好一個官,除了能力和政績突出之外,最主要的還是要會做人,在長安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削尖腦袋都想抱上這兩根大粗腿,卻沒有門路,而現在這種事情出現了,他們可找到機會了。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不用徐肱和長公主發話,自然有聰明的人去辦這件事,而那時候,洛洲城的官員,絕對是要倒霉的。
不管是為了人情,還是為了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帽,洛洲城的官員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郡主她們的,不單單是洛洲城,以洛洲城為中心的汴洲、浦洲、潞州這些地方,都會行動起來的。
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地方官的能量,他們的關系錯綜復雜,平日里看起來沒什么,一旦他們行動起來,那股能量是很可怕的,然而,許一凡卻在汴州城內絲毫沒有感受到這一點兒,似乎這次失蹤的不是身份尊貴的郡主,而是普通人家丟了一只貓一般,毫無波瀾。
這正常嗎?顯然不正常。
除了這一點兒不正常之外,許一凡開始懷疑徐詩芷她們失蹤這件事本身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