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皇宮內。
一處環境優美的亭子里,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大約四十來歲,面如冠玉,下巴上留著一縷胡須,男人穿著便服,雖然坐姿略顯懶散,可是,身上卻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還有一股讓人畏懼的霸氣。
坐在男人身邊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女子,女子很美,在其嘴角有一個美人痣,這顆美人痣的出現,非但沒有破壞女子的美貌,反而給其增色不少。
亭子不大,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石凳上鋪著明晃晃的軟墊,兩個人相對而坐,此刻,兩個人正在對弈,棋盤山黑白兩子各自占據了一般,整個棋局看起來,格外的凌亂,如果有圍棋在身旁,定會眉頭緊蹙,因為這棋局毫無章法可言。
是的,沒錯,他們下的不是圍棋,而是前不久,在東海城開始流行的五子棋。
能夠在皇宮內,隨意走動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當今的皇帝,除此之外,別說一個男人了,就是一只公貓都別想在皇宮內出現。
而能夠和皇帝陛下相對而坐的女人,其身份可想而知,而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不見,才離開皇宮,去了一趟嘉洲安民鎮的孫羽墨,羽妃娘娘。
“你可有什么想跟我說的?”炎武帝手持黑子,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之后,開口問道。
孫羽墨并沒有抬頭,纖纖玉手捻著一顆白子,落在了黑子旁邊,輕輕地搖搖頭,說道:“沒有。”
炎武帝聞言,抬起頭,看向孫羽墨,而孫羽墨也抬起頭,看向炎武帝。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炎武帝率先低下頭,他從棋盒當中捻起一顆黑子,再次落在,然后,緩緩地說道:“十三年過去了,你還不肯告訴我真相嗎?”
“真相在十三年前,就已經告訴陛下了。”
“啪。”
炎武帝重重落下一子,然后,抬起頭,看著低著頭捻子的孫羽墨,說道:“你覺得我會相信那個所謂的真相嗎?”
孫羽墨輕柔的落下一子,淡淡的說道:“那陛下以為,什么才是真相?”
“這需要你來告訴朕。”
“臣妾不知!”
炎武帝不在捻子下棋,而是死死地盯著孫羽墨,而孫羽墨低著頭,看著眼前的棋盤,不聲不響,不言不語,仿佛沒有看到炎武帝那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色一般。
“啪。”
“嘩啦啦......”
炎武帝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越陰沉,最后,他抬起手,打翻了面前的棋盤,猛地站起身,走在亭子邊緣,雙手附后,看著不遠處的假山,說道:“你告訴朕,他是不是我的兒子。”
“臣妾不知。”
亭子這邊的動靜很大,站在不遠處的太監宮女,聽到聲音之后,并沒有抬起頭朝那邊張望,而是紛紛低下頭,一動也不動,他們并沒有過去的意思。
在炎武帝打翻棋盤之后,孫羽墨并沒有慌慌張張的站起身,跪倒在地,她只是緩緩蹲下去,把打翻的棋盤重新放好,把掉落一地的黑白兩子,一顆一顆的撿起來,重新按照之前的位置,一一放好。
炎武帝轉過身,看著正在撿棋子的孫羽墨,臉上的表情時晴時陰,時而皺眉,時而舒展眉頭,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著,明眼人都知道,他生氣了,不,是憤怒了。
孫羽墨在把最后一顆棋子放回原位之后,她轉過頭,看著處于暴怒邊緣的炎武帝,輕聲說道:“陛下,該你了。”
“孫...羽...墨...”炎武帝一字一頓的喊道。
“陛下,下棋需靜心,心不靜,何以成事?”孫羽墨看著炎武帝的眼睛說道。
又是一陣對視,又是一陣沉默,氣氛變得無比的凝重,甚至空氣都變得蕭殺起來。
見炎武帝遲遲不愿坐下,孫羽墨嘆了口氣說道:“他到底是誰的兒子,重要嗎?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你又能如何呢?如果他是你的兒子,你打算如何?如果他不是,你又該如何?”
“如果他是朕的兒子,朕自然要把屬于他的一切,都給他。”
“陛下說的是太子之位吧。”
炎武帝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想給,可是,他會要嗎?朝中的那些大臣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