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當中彌漫著一股凝重、壓抑至極的氣氛。
蔚埔不在說話,該說的,該做的,他都說了、做了,接下來該怎么樣,那就是都蔚殷武和府尹常哲翰的事情了,放過許一凡,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而想要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更是想都別想的,如果把這件事捅出來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那還十分的有可能,可是,蔚埔不是無名小卒,他本身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他現在代表的不是他個人,而是燕王之子李嗣源啊。
一個皇室宗親的人說的話,不亞于當今圣上說的話,借他們一百二十個膽子,他們都不敢草草的把這件事敷衍過去。
常哲翰現在很為難,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住的了,如果是其他的事情,那以常哲翰和許一凡的關系,再加上許一凡現在在東海城的影響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也不是沒可能,可是,這件事他真的不敢。
殷武在深深地看了一眼許浮萍之后,轉過頭,看了一眼重新坐回對面的蔚埔,又看了看身邊的常哲翰,他開口了。
“許一凡,你可有何話說?”
“呵呵!”
許一凡聞言,看向殷武,苦笑起來,緩緩地說道:“我無話可說。”
殷武瞇起了眼睛,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當初跟許一凡在東興工廠相處時候的和善了,他跟許一凡的關系好,這一點兒不假,他承認,他也很看好許一凡,可是,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忠孝仁義,忠是排在第一位的,這個忠,是指對皇帝的忠心,對朝廷的忠心,對上級的忠心,義氣這種東西,確實可貴,然而在面對忠誠的時候,它也只能往后稍一稍了。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殷武站起身來說道。
隨著他話音落下,跟著他一起來的黑甲兵,也走了進來。
常哲翰坐在那里,端起茶杯,沒有說話,仿佛眼前的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一般。
許一凡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燙手山芋,誰都不想接手,既然殷武愿意去接,那就讓他接手了,不管殷武是出于保護許一凡的目的,還是出于想要功勞的目的,他都不敢。
作為一個在官場起起伏伏幾十年的人,其中的彎彎繞繞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其實,按理說,發現叛將遺孤這件事,來這里的人,不應該只有他和殷武兩個人,還應該有不良人的出現,畢竟,不良人有著監察百官的職責,但是,不良人沒有出現,這其中肯定也有問題,在事情不明朗之前,常哲翰決定什么都不做。
對于官員而言,有時候,不做事本身就是在做事,他可不想被人秋后算賬。
然而,不等許一凡說話,蔚埔卻站起身,說道:“殷都蔚,這恐怕不妥吧?”
“嗯?”
殷武轉過頭,一臉陰沉的看著蔚埔,反問道:“有何不妥?”
“殷都蔚跟許一凡的私交甚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殷都蔚就這樣把人帶走了,是不是太......”
雖然蔚埔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意思也十分明顯了,你殷武跟許一凡關系那么好,你現在把人帶走,難道是想包庇對方不成。
“世子殿下可是知道這件事的。”蔚埔見殷武不說話,再次開口提醒道。
殷武瞇起眼睛,緩緩起身,身上的甲胄頓時咔咔作響,他看著蔚埔,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在拿世子殿下壓我?”
“不敢。”蔚埔連忙抱拳道。
“那你是在教我做事兒咯?”殷武又問道。
“下官不敢。”
“呵呵......”
殷武聞言,冷笑兩聲道:“下官?你有官職在身?幾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