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
喧鬧而嘈雜的宴席早已經結束了,刺史崔東海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書房,相對于政務來說,應付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才更加的讓人感到身心疲憊。
今日來參加宴席的人,大多數人都是在祝賀他封侯,趁機結下香火情,崔東海在海洲輾轉、蹉跎了大半輩子,從一個不入流的小官,一步步成為封疆大吏,是極其不容易的。
為官者,想做事和能否做事,其實是兩回事兒,每一個寒窗苦讀十年的學子,在高中被授予官職之后,都想有一番大作為,但是,真正能做成事兒的,做好事兒的,卻寥寥無幾,大多數不是在摸爬滾打當中,摔得鼻青臉腫,從此灰心喪氣,要不就是被現實逐漸磨去棱角,就像大江大河里的石子一般,要不就是無法堅持本心,隨波逐流,從此淪為蕓蕓眾生的一員。
崔東海在東海城的這些年,可謂是戰戰兢兢,兢兢業業,把海洲一步步帶向了更加富強的道路,說他有大功勞,確實有,但說有多大,其實也并不算大,按照大炎王朝現在的官場規矩,崔東海還要在刺史這個位置再待幾年,然后等到其老了之后,再被調回中樞,擔任一個閑職,官職肯定不低,至少也是二品左右,但是,其手里的權利肯定沒有多少,如此過去幾年,他就該致仕,回家養老了,而這就是規則。
對于自己的未來,崔東海早已經看的清清楚楚,對于封爵,他沒有想過,不是不想,而是想了也沒用,可是,這一次因為許一凡的出現,他不但封爵了,而且兒子也封爵了,更重要的是,有了這個大的政績,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回到中樞,擔任一個手握實權的官職。
按理說,這是一件好事兒,可是,崔東海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在宴席結束之后,崔東海回到書房,就得到了下人的稟告,出去探查驛站的人,至今沒有回來,不但他們回來,很多離開東海城的探子,都沒有回來,這讓崔東海感到極度的不安。
能夠坐到一洲刺史的位置,崔東海自然不是什么蠢貨,他知道,海洲出事兒了,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整個海洲的驛站已經改旗易幟了,海洲跟大炎王朝失去了聯系。
想到這兒,崔東海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有人謀反,而這個人是誰,崔東海還沒有想到,但是,絕對不是許一凡那小子。
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就封鎖了整個海洲,而且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拿下所有驛站的勢力,肯定不是什么小勢力,而能夠做到這一點兒的人,屈指可數。
就在崔東海讓人繼續去探查海洲情況的時候,有下人前來稟告,李府失火,李嗣源被人截殺,最重要的是,有人闖入不良人死牢,帶走了許一凡。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讓原本就疲憊不堪的崔東海,更加的疲憊起來。
李府失火,崔東海不在意,因為他知道,今晚李嗣源肯定不在府中,肯定是去了滄海別苑,對于小年輕的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他作為長輩,不會說什么,也不會干預什么,當然了,他也干預不了。
李嗣源被人截殺,這讓崔東海吃了一驚,他聞訊之后,第一時間派人前去營救李嗣源,至于不良人那邊發生的事情,崔東海反而不太擔憂,他知道不良人的實力,這群劫獄的人,就算把許一凡從死牢當中帶出來了,也逃不出東海城的,反而是李嗣源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就在崔東海剛剛安排人去馳援李嗣源,整個書房只剩下崔東海一個人的時候,書房內多了一個人。
此人一身夜行衣,除了一雙眼睛之后,什么都看不清楚。
“來者何人?”
房間內突然多出一個人,著實把崔東海嚇了一大跳,不過,他也沒有如何的驚慌,而是看著對方,沉聲問道。
“賒刀人。”
“嘶......”
此話一出,崔東海倒吸一口涼氣,他眼睛微微瞇起,看著眼前這個自稱賒刀人的家伙,問道:“所為何事?”
“收賬。”
“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