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將軍,這位就是我們的大功臣許一凡許參將吧,真是年輕有為啊。”廉嘉慶端著酒杯,徑直走到許一凡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許一凡,笑吟吟的開口道。
“哈哈......這次瘟疫能夠如此快速被遏制住,全仰仗了許參將,陛下真是慧眼識人,我等望塵不及耶。”殷元魁站在一旁,笑呵呵的夸贊道。
“殷將軍所言極是,陛下的眼光一向很好的,這是國之幸,臣之幸,民之幸也!”廉嘉慶也笑著附和道。
“二位大人所言極是......”
其他的人聽到這二人的對話,也都紛紛附和起來,這讓站起來的許一凡,一陣的翻白眼。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越是在這種公開的場合,越是要說,不然,怎么能彰顯他們作為肱股之臣的身份呢?
一件事辦的漂亮了,拿在臺面上說的,第一個要夸贊的就是皇帝,然后就是上級,接著是同僚,最后才是自己,而一件事辦砸了,那拿到臺面上說的,天時、地利、人和,這些都是借口,推卸責任,反正自己盡力了,只是時運不濟罷了。
諸如此類的話,太常見了,而也太正常了,比如說西征軍爆發瘟疫,那是上天的預警,是天災,非人力可以抗衡,而現在瘟疫控制住了,天災依舊是天災,只不過人定勝天而已,而能夠做到這一成就的,自然是當今陛下雄才偉略,德治仁厚,是上天選中的人,反正第一個夸的肯定是皇帝,而且必須夸,還要夸的自然,夸的流暢,夸得不露痕跡。
在說完這些之后,廉嘉慶這才看向許一凡,一副長輩看待晚輩的慈祥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許一凡之后,這才笑著開口道:“我代表太醫院,拜謝許參將,請滿飲此杯。”
說完,也不等許一凡說話,廉嘉慶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完之后,還把杯子倒過來,杯子已空。
廉嘉慶這個做法,看似沒有什么問題,然而,在場的人,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或者身處高位的人,看到這一幕之后,都紛紛露出詫異、狐疑,還有不解的眼神來。
如果說,廉嘉慶如此給殷元魁,甚至李承政如此敬酒,那肯定毫無問題,一個是三軍大元帥,又是大將軍,官拜一品,當得起廉嘉慶如此敬酒,另一個是皇室成員,尊卑有別,也當得起,可是,廉嘉慶如此敬許一凡,又算是哪門子事兒啊?
就官職來說,廉嘉慶是太醫院副院使,正三品。
許一凡呢?
雖然,許一凡是炎武帝欽點的參將,可是,也才是正五品的官職而已,還是武將,自古武將都要比文官低半階,許一凡那正五品的官職,相當于文官從五品的官職,廉嘉慶和許一凡之間,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兩品四級呢。
就年齡而言,廉嘉慶多大?許一凡多大?
廉嘉慶的年齡跟許一凡父輩差不多,甚至和其爺爺一輩也不為過,畢竟,這個時代的人結婚都比較早。
長幼有序,尊卑有別,這是最起碼的道理,哪有長輩給晚輩敬酒的道理?
就資歷而言,在場在座的一干人,排在許一凡前面的人大有人在,拋開殷元魁、李承政不去說,像從軍幾十年的老卒湯芮,房巨鹿的孫子房子墨,秦嘉涆的兒子秦之豹,童真、許凱歌這些人,都要排在許一凡前面,包括那些雜號將軍,還有一些年歲頗長的校尉,都可以排在許一凡前面。
論功勞,在場的哪個人不比許一凡的功勞大啊?
總而言之,無論是從官職,還是從年齡,還是從資歷,亦或者是功勞來算,許一凡都當不起廉嘉慶的敬酒。
要知道,今晚這場接風宴,從開始到現在,真正被廉嘉慶敬過酒的,也只有寥寥三人而已,一個是大元帥殷元魁,一個是監軍李承政,還有一個就是葛明德,其他人,像房子墨、許凱歌還有童真,都沒有資格被敬酒,廉嘉慶這樣做,看似是在捧許一凡,其實是在打臉,打西征軍將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