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廉嘉慶喝完這杯酒之后,許一凡從侍女手里接過酒杯,給廉嘉慶倒了一杯酒,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沖著廉嘉慶,笑著說道:“末將許一凡,攜西征軍全體將士,敬廉大人一杯。”
說完,也不等廉嘉慶說什么,許一凡就一飲而盡,然后,把酒杯沖向廉嘉慶,一臉真誠的看著廉嘉慶。
好嘛,初次交鋒,許一凡三言兩語下來,就把雙方的位置倒轉過來了,這讓廉嘉慶心中大凜,看向許一凡的眼神,愈發的和善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的燦爛起來,只是,這種笑容面對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而不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怎么看都有些讓人感到別扭。
廉嘉慶笑著點點頭,并沒有急著喝酒,而是環顧一周,朗聲道:“諸位。”
“唰......”
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站起身,看向廉嘉慶。
“廉某初來乍到,敬諸位將士一杯。”
說完,廉嘉慶滿飲一杯酒,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舉杯飲酒。
在喝完這杯酒之后,看到許一凡又要給自己倒酒,廉嘉慶眼皮劇烈的挑動幾下,連忙說道:“許參將真是年輕有為啊,不愧是昔日大將軍之子,后生可畏啊。”
說完,他就伸出手,拍了拍許一凡的肩膀。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又是一變,看了一眼廉嘉慶,又紛紛看向許一凡,神色復雜,眼神玩味。
許一凡的身份,其實,大多數人都知道,叛將許淳之子,只是,這種事知道就可以了,沒人當面說出來,哪怕是許一凡初來康城,以絕對強勢的態度,跟眾人博弈的時候,也沒有人把這件事擺在臺面上,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可是,今天,在這個宴席上,卻有人公然把這件事從桌子底下,放在了桌子上,那就有意思了,而且是很有意思。
眾人很想看看許一凡會如何應對,到底是替父辯駁呢,還是斥責許淳呢?
如果是替父辯駁,那許一凡就是不忠,不忠于朝廷,不忠于皇帝,心生怨懟,其心可誅;
如果是斥責許淳,那許一凡就是不孝,大炎王朝無比重視孝道,一個不孝之人,還能指望他忠誠嗎?其子當誅!
然而,讓眾人感到意外的是,許一凡并沒有廉嘉慶這句話,而臉色大變,他既沒有辯駁,也沒有斥責,而是笑了笑,說道:“長輩之功過是非,作為晚輩的,無權置噱,至于廉大人所的后生可畏,末將更是愧不敢當,領兵打仗,我是個門外漢,而具體的軍務,末將更是一竅不通,小子此次來康城,主要是承蒙皇帝厚愛,承蒙諸位將軍的抬愛,今天能坐在這里,小子就無比汗顏了,更是無顏當得起年輕有為四個字啊,還請廉大人不可再言,不然,小子可就要躲在桌子底下不敢見人了。”
“哈哈......”
此話一出,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哄堂大笑,都覺得許一凡說的有趣,而廉嘉慶一雙眼眸瞇成一道縫,沉吟片刻,撒然一笑,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道是贊同了許一凡的話,還是不贊同許一凡的話。
看到廉嘉慶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尷尬,殷元魁也不可能再坐視不理,笑著轉移話題道:“今日是給廉大人,葛大人的接風宴,我們只喝酒,不談其他,來來來,舉杯共飲此杯。”
殷元魁的一句話,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紛紛舉起酒杯,大口喝酒,而廉嘉慶又喝了一杯酒之后,就沒有繼續在這邊逗留,而是跟著殷元魁他們回到了主桌,只是,在臨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許一凡。
許一凡今天的表現,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尤其是看到,許一凡今日表現的像個謙謙君子,家中晚輩一樣,把自己姿態擺的如此之低的時候,都有些大跌眼鏡的感覺。
看著坐下,一邊吃菜,一邊喝酒,偶爾和身邊的湯芮,還有秦之豹說說笑笑的許一凡,眾人的眼神都很復雜,這讓他們沒來由的想起,許一凡初到康城的時候,身上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