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煙霧逐漸散去,接下來就是炮灰軍的獵殺時刻了,他們站在城墻上,彎弓搭箭,對著近在咫尺的敵軍,逐一進行補刀和點名射殺。
此時,已經是申時三刻,太陽逐漸西斜,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如果進攻的話,還可以繼續進攻,但是,看著眼前那一個個白花花,灰土土臉的將士,申屠侯知道,今日的攻城戰不可能再繼續了。
可能是為了泄憤,也可能是為了報復,申屠侯沒有讓將士們繼續沖鋒,而是讓人不惜代價的把投石車向前推進了兩百米,然后,開始瘋狂的投射,根本不在意投石車的損耗情況。
站在城頭上的許一凡,看到申屠侯的這一波操作之后,難得的咧嘴笑了笑,轉過頭,對朱炎說道:“好了,讓將士們下去吧,咱們可不能給他們當活靶子。”
“好咧!”
朱炎也笑呵呵的答應了一聲,然后,就讓炮灰軍有序的撤下城頭,在炮灰紛飛的情況下,進行著難得的休息。
這一戰,炮灰軍的損傷還是很大的,被亂石砸死了上千人,還有近兩千人,不同程度的受傷了,但是,炮灰軍的士氣不斷沒有因此而跌落,反而愈發的高漲起來。
起初,他們登上城墻的時候,都是抱著大不了一死的心態上來的,內心深處充滿了絕望,他們知道他們是炮灰,肯定會死,但是,誰也不想第一個去死。
早晨,在看到敵軍那黑壓壓的一大片的敵軍的時候,他們真的恐懼了,真的害怕了,如果不是知道無路可退,說不定他們就要逃跑了,但是,后面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讓他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也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之前,他們對于身穿白袍的許一凡,多多少少有些不滿,有些看不起,盡管許一凡的演講,在很大程度上激勵了他們,但是,在面對敵軍的時候,恐懼和怨懟的情緒是肯定會有的,而且只多不少,但是,現如今,在看到許一凡從上了城墻那一刻,就沒有后退一步,哪怕是在對方不斷投石的情況下,依舊沒有后退,他們不由得開始佩服這個少年,也把他當成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在眾人休息的時候,許一凡并沒有休息,他穿梭在眾人當中,主要是看望那些受傷的將士,沒有安慰,沒有鼓勵,他只是默默地幫這些將士處理傷口,盡管手法很粗糙,可是,這種無言的行動,才是最最感人的。
威望,許一凡的威望就這樣,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在這支炮灰軍當中樹立起來,而且無人可以撼動,也無人愿意去撼動。
太陽終于落山了,申屠侯也停止了投石的轟炸,雙方再次各自休息,舔舐-著各自的傷口,為接下來的戰斗做著準備。
許一凡守城的第一日,成功的抵擋住了敵軍進攻的步伐,殺敵三萬有余,這可是實打實的戰功,但是,許一凡的優勢也在這一天丟失了很多。
松油石徹底的沒有了,面粉還有一些,但是,能造成的殺傷有限,投石車報廢了三分之一左右,剩下的投石車,也不同程度的出現了問題,雖然,在當天晚上,又有十余架嶄新的投石車被送了上來,可依舊是杯水車薪。
這些東西的告皆,就意味著,從明天開始,像今天這種大規模殺死敵軍的機會沒有了,而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就是近距離的廝殺了,而這種廝殺,往往就意味著需要拿人命去填,用身體去堵住敵人前進的步伐。
在夕陽落山,眾人正在吃飯的時候,借著夕陽的余暉,許一凡把四個萬夫長召集到了一起,召開了一場臨時會議。
會議的內容很簡單,也很直白,許一凡需要一支敢死隊,人數不多,最少八百人,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千五百人,許一凡想趁著夜色的掩護,去敵軍陣營搞一次偷襲,而偷襲的目標,不是敵軍的將士,也不是敵軍的將領,而是敵軍的攻城器械。
許一凡這邊的守城器械已經損壞的差不多了,而敵軍的攻城器械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如果不想辦法搞一下的話,那明天開始,他們面臨的壓力會是空前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