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九日,夜。
長安。
某個小樓內,有女子登高遠眺,看向西方,群星閃爍,心有所感,于小樓之頂,點燃了一盞油燈,此燈名曰換命燈,非大氣運、大福緣、大修為之人,不可點燃,不然,瞬間殞命。
五月二十六。
許一凡在昏迷了七天七夜之后,終于悠悠醒來。
在睜開眼之后,許一凡率先看到的頭頂的帳篷,感受到的是燥熱的氣溫,許一凡醒來之后,并沒有立即起身,而是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反復三次,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樣的,他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氣。
這七天的時間里,他經歷了什么,身體又發生了什么,他清楚,也不清楚,在這段時間里,他完全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就一個局外人一樣,有心無力,只能默默注視著一切的發生。
蘇醒過來的許一凡,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當中,還殘留著恐懼,到底是什么讓他如此恐懼,無人知曉。
確定自己不是在夢境,而是在現實當中之后,他眼中的恐懼逐漸淡去,然后,緩緩地轉過頭,開始打量著房間內的一切。
軍賬不大,卻也不小,除了他此刻躺著的床榻之外,在不遠處,還放著一張小榻,小榻上有一妙齡少女正蜷縮而歇,正是負責照顧他,又多次救他性命的覺有情。
在軍賬的東南角,還放置著一盞油燈,燈光晦暗,卻始終沒有熄滅,許一凡看到之后,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他把目光轉向門口,簾子緊閉,卻有絲絲縷縷的光線,透過縫隙溜了進來,顯然,這是白天。
收回目光,緩緩從床榻上坐起身來,身上的被褥瞬間滑落,露出他結實而白皙的肌膚,許一凡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身體,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胸口,只看了一眼,許一凡的瞳孔就劇烈的收縮起來。
胸口光滑一片,之前因為受傷,而留下的幾道傷疤,此刻早已經不見,這些傷疤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圖案,或者說是一個圖騰。
在其左胸口,有一條漆黑如墨的黑龍,在其右胸,有一條鮮紅如雪的血龍,在兩者之間,還有一個圓形,猶如龍珠的東西,位于其譚中穴,珠子紅黑兩色交織在一起,在珠子的周圍,還有一圈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看起來無比的詭異,又無比的妖異,好一個二龍戲珠。
紋身?
看到這個圖騰之后,許一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紋身,于是,他伸出手,去觸摸圖騰。
很快,許一凡發現,那不是紋身,這東西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其圖案跟他的肌膚完美的嵌在一起,用手觸摸,絲毫察覺不到凹凸感。
更神奇的是,隨著許一凡身體的扭動,兩條龍也隨著扭動,不像是死物,反而像是活物一般。
只是,很快,這兩條龍就漸漸地淡去,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剛才許一凡看到的,都是錯覺一般,許一凡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但是,他知道,剛才看到的絕對不是錯覺,而是正式存在的,他的身上確實有圖騰。
許一凡緊蹙著眉頭,整個人保持著一個半躺半坐的奇怪姿勢,其手指正在不停的戳著胸口,看起來像是一個極度自戀的變態狂一般。
“咯咯......”
就在許一凡想著該怎么把這圖騰弄出來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道竊笑聲,許一凡聞聲望去,發現剛才還躺在小榻上睡覺的少女,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坐起身來,一只手捂著嘴,眼睛彎成月牙,笑瞇瞇的看著許一凡,顯然,她是被許一凡那幼稚的動作給逗笑了。
被覺有情這么看著,許一凡多多少少有些尷尬,不過更多的還是不解。
“你都看到了?”許一凡問道。
“嗯。”覺有情點點頭。
“看到什么了?”許一凡看著覺有情的眼睛問道。
可能是許一凡現在這種樣子很不雅,也可能是許一凡的眼神太過于炙熱,也可能是她想到了之前給許一凡擦拭身子的時候,看到的一切,覺有情不敢和許一凡對視,粉嫩的臉頰瞬間爬滿了紅暈,緩緩地低下頭去。
“說,你看到了什么?”許一凡見覺有情不說話,只好再次問道。
“龍。”
“幾條?”
“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