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凱歌斜瞥了一眼隆良才,然后看向遠處,那正是沙漠軍的方向,突然問道:“你跟了我多久?”
隆良才想也沒想的說道:“十年了。”
“那你覺得我怎么樣?”
“很好。”
“那你覺得我是謀逆之人嗎?”
“當然不是。”
隆良才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又補充道:“可是......”
不等隆良才說完,許凱歌就接話道:“可是,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就等同于謀逆對嗎?”
隆良才不說話了,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你知道你為何跟了我十年,還只是一個校尉嗎?”
“屬下無才無德,能當上校尉,已經是將軍的恩典了......”
許凱歌卻再次打斷了隆良才的話語,搖搖頭,說道:“你無需妄自菲薄,單單就領兵打仗這件事而言,你做的很好,比很多人都做的好,而你之所以還是校尉,是因為你的眼界太窄了,看得不夠遠。”
“嗯?”
面對隆良才的疑惑,許凱歌卻再次轉移話題,問道:“你覺得許一凡是什么樣的人?”
隆良才這一次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沉思良久,才說道:“天生的將領,文治武功都是上上之才,若是給其成長的機會,假以時日,必將成為國之棟梁。”
在說完這番話之后,隆良才小心翼翼的看著許凱歌的表情,生怕自己說錯話了,然而,許凱歌并沒有不高興,反而十分贊同的點點頭。
許凱歌轉過頭,看著隆良才說道:“你都看出來了,其他人自然也看得出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他是許淳的兒子,一個許淳給我大炎帶來了多大的危害,你應該很清楚,現如今,亂世已起,難道你還想在看到到第二個許淳出現?”
隆良才先是一愣,隨即,心中一驚,猛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許凱歌。
“自從他進入康城,在康城的所作所為,你我都看在眼里,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在軍中的威望,早已經超過你我,唯一還能壓住他的,只有大帥和湯芮二人了,此子的成長速度太快了,假以時日,若是不加以壓制,西征軍遲早是要改旗易幟的。”
“西域聯軍固然強大,卻并不可怕,北蠻和南唐固然強大,卻也不可怕,有我炎軍在,他們休想入駐中原,真正可怕的還是自己人。”
“一場玄武叛亂,死了很多人,我不想看到類似的事情在發生了,也絕對不允許類似的事情在發生了。”
隆良才聽到這,看著許凱歌,試探性的問道:“所以將軍是打算在其羽翼尚未豐滿之前,就鏟除此子?”
許凱歌并沒有否認,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話。
“不是我想鏟除此子,而是有人想要鏟除他,有人不想他活著,更不想他去往京城,我只不過是個小卒子而已,下棋的另有其人。”
“啊?!”
隆良才震驚不已。
許凱歌瞇起眼睛,語氣幽幽的說道:“他活著,會有很多人會死的,你我皆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