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戰,終究需要一個見證者去見證一番,你說呢?”殷元魁轉過頭,笑著說道。
“難不成大戰之后,你還會放了我?”安得利細瞇著眼睛問道。
“呵呵......”
殷元魁笑了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為何發笑,是譏諷還是嘲弄?或許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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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互射箭雨,騎兵沖鋒鑿陣,戰車沖散敵方陣營,重甲兵作為矛頭,開始沖鋒鑿陣,步卒緊隨其后,雙方短兵相接。
偌大的戰場,在兩軍交匯之際,就迅速的被切割成無數塊,一個個原本整齊的方陣,此時已經變得七零八落。
廝殺聲,怒吼聲,哀嚎聲,嘶鳴聲......聲聲入耳,相互撞擊,相互交匯,最終變成了一曲戰場的悲歌,一支由鮮血和生命譜寫的悲歌。
作為三軍統帥的殷元魁,傲立在戰車之上,眼神平靜而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有成百上千人倒在了戰場上,淪為一具具尚帶余溫的尸體。
硝煙四起,戰火紛飛,個人置身于戰場,是那么的渺小,又是那么的偉岸,很多人都很好奇,這些置身于戰場的將士,他們在沖鋒的時候,心中在想什么呢?
會不會想起家中的白發蒼蒼的老母,會不會響起日漸衰老的妻子,會不會響起嗷嗷待哺的孩子,會不會響起家鄉的親人伙伴,以及那粗茶淡飯的一日三餐。
答案是沒有!
當將士們在沖鋒的時候,他們看到的只有前方袍澤的背脊,還有那面殘破不堪,早已經被鮮血浸透,卻始終不曾倒下的戰旗,而心中所想的,只有兩個字,前進!
靴子踩在粗糙的沙礫上,踩在敵人和袍澤的尸體上,踩在被鮮血浸濕,變得泥濘不堪的土地上,沖鋒,沖鋒,再沖鋒!
在戰鼓的催動下,在號角的激勵下,他們來不及想起什么,也來不及多想什么,可能在他們倒下,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回想起親人,好友,還有先走一步的袍澤。
絕望嗎?后悔嗎?怨恨嗎?
可能會絕望,可能會怨恨,可他們絕對不會后悔,因為他們是軍人,若他們不去死,那誰去死,讓身后的百姓去死嗎?
“天亦涼,地亦涼,蒼鷹不敢望西涼。”
“沙海落,沙海漲,沙海之畔獵沙狼。”
“沙狼逐,沙狼亡,握刀尋羊終日忙。”
“何處生,何處死,何處能將白骨葬。”
“涼山雄,涼山壯,涼山才是真故鄉。”
“踏過茫茫沙,踩破萬里土,終日東望。
“踏過茫茫沙,踩破萬里土,不再東望。”
“我先去,你再來。”
“我先戰,你再來。”
“我先死,你再來。”
“歸途近,歸途遠,歸途踏上。”
“我已去,你快來。”
“我已戰,你快來。”
“我已死,你快來。”
“我已死,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