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還在繼續,推杯換盞之間,宴會徹底進入高-潮,而已夏承顏為首的官員,則顯得無比的沉靜,待到宴會漸漸進入尾聲之后,夏承顏就站起身,借故離場,而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離場,好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尷尬之地。
待到這些京官先后離場之后,在場的也就剩下殷元魁這些武將,還有西北三洲的文官,還有兵部和工部的一些官員。
酒桌之上,氣氛尷尬而詭異,十分的沉悶,沒有人率先說話,殷元魁更是緊蹙著眉頭。
許一凡方才的舉動,雖然大快人心,可是,如此年少輕狂的舉動,可是在在場所有人都給得罪了,也給罵了一遍,這對于即將入京的許一凡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啊。
盡管許一凡此前立了大功,可有關許一凡的封賞至今還沒有定論,在此期間,就如此居功自傲,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非明智之舉。
年少輕狂固然是好事兒,能夠讓人大呼痛快,可這痛快的也只是嘴而已,痛快之后呢?許一凡又該如何自處?
做官和打仗不同,打仗只需要沖鋒就可以了,而做官往往講究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很多事情,其實不是在臺面上解決的,而是在暗地里進行的。
許一凡這次是幫著鎮西軍出了一口惡氣,可是,卻也把鎮西軍推到了這些京官的對立面,經過許一凡這三番五次的‘胡鬧’,夏承顏這些京官自然不敢再胡來,可是,日后鎮西軍再想從朝廷那邊攫取好處,就會異常困難,肯定會受到百般刁難的。
如此一來,不但沒能解決鎮西軍和西北百姓的生活現狀,反而會讓其雪上加霜,可殷元魁他們又無法指責許一凡,難道許一凡說的不對嗎?還是他做的不對?
當然不是,許一凡說的很對,做的也很對,可這種話,放在心底就好,非要擺在臺面上說,那就徹底撕破臉了。
許一凡這么做,得到了什么好處嗎?
沒有,他啥也沒有得到,不但沒有得到任何好處,還平白無故的豎立了一大堆的敵人,跟這些久經官場的官員相處,這種年輕氣盛的行為,是非常不明智的,也是非常不理智的。
殷元魁有些想不通,許一凡難道沒有想到這一點兒嗎?難道他不清楚這么做的代價是什么嗎?
許一凡當然清楚,也正是因為他清楚,才選擇這么做的,他之所以這么做,不單單是被夏承顏一行人逼迫的,而是他覺得應該為西北百姓和將士說些什么。
鎮西軍在西北堅守這么多年,死了這么多人,你們這些文武百官,可曾來這里看一眼,為這里的百姓做點兒事兒,西北百姓難道對中原沒有怨言嗎?
有,而且很大,尤其是這次跟西域的作戰,西北死了很多很多人,幾乎家家戶戶皆素稿,這些事情夏承顏他們看不到嗎?
當然不是,他們看到了,卻假裝看不到,在他們看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既然是打仗,死的人是西北人,還是中原人重要嗎?
不重要,重要的打贏了,他們可以借此攫取多少好處,占據多少利益,至于其他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夏承顏他們來了之后的所作所為,難道這些基層的將士不清楚嗎?
當然清楚,很清楚,在他們的心底,早就有了一股滔天的怨氣在積累,隨時都可能爆發,如果不是許一凡這么一鬧,夏承顏他們繼續這么胡搞下去,他們能不能活著走出西北都是個問題。
建造碑林也好,寫家書也罷,亦或者是舉辦全軍聯動的晚會也罷,都是在幫助這些將士,宣泄心中積攢已久的情緒,軍心的凝聚,不單單是依靠軍紀和戰功,也不是靠言語來煽動的,更不是靠銀錢的犒勞,就可以輕易凝聚起來的,軍心的凝聚是需要切實的行動來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