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捷,功勞很多,懸賞自然必不可少,可你想過沒有,這場戰爭持續了近三年,看似是鎮西軍再跟西域作戰,其實是朝廷在支撐著的,若是沒有朝廷的支持,你當真以為單單依靠西北三洲就能做到?”
“這近三年的戰爭,炎朝至少消耗了二十年的國力,國庫現如今已經不充裕了,我估計,現在的戶部也很難熬,因為不單單鎮西軍在作戰,鎮北軍,鎮南軍,還有秦惠的軍隊,都在作戰,而打仗打的就是銀錢,單單一個西北就消耗了二十年的賦稅財力,那其他地方呢?”
“國庫空虛,可西北又大捷,朝廷是需要拿出很大一筆銀子出來的以慰軍心,可這筆銀子從哪來?讓那些忠臣掏錢?還是讓那些錚臣掏錢?亦或者讓陛下從他的小金庫掏錢?”
“不可能的事情,這筆錢還是需要靠夏承顏這樣的人來弄,你應該也聽說了,在西北大捷前夕,朝廷殺了不少人,抄了不少人的家,而在大戰之后,這種行為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的頻繁起來,殺人不是目的,抄家也不是目的,沒收家產才是目的,你以為現在將士們拿的這些錢是從哪來的?這些錢就是這么來的。”
“朝廷養著貪官最大的好處,就是這些人在瘋狂撈銀子的時候,百姓罵的都是他們,而當朝廷需要錢的是,隨便抓幾個貪官殺了,這錢不就來了?”
“你想過沒有,這些人為何敢如此撈錢,撈這么多錢做什么,如果沒有陛下的允許,他們怎么可能敢這么明目張膽呢?”
慎武聽到這兒,徹底的傻眼了,也徹底的被震驚了。
過了好一會兒,慎武看著許一凡,問道:“那按照公子你這么說,夏承顏之前那么做,全都是......”
許一凡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夏承顏這么做,肯定不是陛下授意的,而是他自己不得不這么做,因為戶部是真的沒錢了,不然,就算再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索要錢財。”
“既然如此,那公子為何還要阻攔?”慎武又不解的問道。
許一凡苦笑道:“西北太苦了,這次死了這么多人,如果再在餉銀一項上進行克扣,會引起將士們不滿的,而且你以為,即便夏承顏不索要,那些武將們就會如數發放嗎?”
“公子的意思是......”
說到這兒,慎武一臉詫異的看向許一凡,似乎是想明白什么了。
許一凡點點頭,說道:“你想的沒錯,我之所以這么強勢,除了是反擊的夏承顏的針對,最重要的是在告誡那些武將,我許一凡敢跟朝廷三品大員作對,也敢跟他們作對,夏承顏尚且拿不到好處,他們這些武將也該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我就是要告訴他們,這筆銀子誰都別想動,誰動就剁誰的手。”
“前幾天,那幾個被誅殺的武將,不是因為他們殺良冒功,而是因為......”
慎武看向許一凡,并沒有把話說完,而許一凡則點點頭,說道:“他們拿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現在全軍的武將,都以為打了勝仗,就可以升官發財了,哼!想的挺美。”
“沒有鮮血浸染的規則,是不足以震懾人心的。”許一凡最后幽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