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是冬日的一種美好。雪花片片隨風舞,寒枝點點梅花香。紛紛揚漫天皆白,飄飄然行人匆匆。風卷門檐擾殘夢,雪落窗臺落閑花。
風飛雪舞,猶是天女散花紛紛零亂,卷起來一些寒意。漫天的雪飄混沌了天地,浪漫了人間。大雪的天落寞了旅途,寂寥了歸人。風里閑竹揺鳳尾,雪近冬青閃白凌。仰首時白雪滿眉眼,俯首時飛絮盈白頭。好一場鵝毛大雪,大朵小朵千朵萬朵,雪壓寒枝低,風卷林木嘯。風催雪舞寒江遠,雪里浪蕩烏蓬船。寒江水冷人罕至,萬籟寂靜只聞雪。
就在西域使團再次啟程,離開西洲城的時候,一場大雪驟然而至,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正是十一月初,在中原此時正是秋末冬初之際,然而,在西北依然進入深冬季節,這場冬雪要比以往來的更早一些。
一臉略顯殘破的馬車,正緩緩朝著西涼山的方向駛去,在馬車上,有一老一少并肩而坐,這二人正是許一凡和姜三甲。
在跟濮石見面之后,許一凡并沒有去往西洲城,而是稍稍繞路,直接去往西涼山,這場大雪來的突然,此時,二人的裝束略顯奇特,一向邋里邋遢的姜三甲,不知道從哪兒放出來一件老舊的狐裘穿上。
狐裘就像姜三甲本人一樣,很有年代感,輕輕一扯,就會有羊毛掉落,撲簌簌的,宛若下雪,不過,穿著破舊羊皮裘的姜三甲還真有幾分隱世高手的氣質,當然,也只是像而已。
相對于姜三甲,許一凡就簡單的多,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腰間配有一刀一劍,單單這份扮相,就十足的是一個江湖俠客的模樣,當許一凡抬起頭,露出他那張比女子還要俊美幾分的臉頰的時候,總是會引來不少行人的側目。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綜滅。孤舟蓑衣翁,獨釣寒江雪。”
看著那宛如鵝毛一般大小的雪花,撲簌簌的落下,為蓑衣和斗笠披上了一層潔白的白紗,許一凡輕聲呢喃道。
若是其他人在場,聽到許一凡這么說,肯定要喝彩一二,可惜,遇到姜三甲這個不解風情的糟老頭子,只能說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安然啊,你說你能不能別像那些腐儒一把,動不動就掉書袋啊,聽得腦仁疼。”
許一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有感而發而已,又不是說給你聽的。”
“呵呵!”
姜三甲干笑兩聲,沒有再說什么。
這雪,稀疏于冬日的早晨,濃密于黃昏時分。由稀到密直到越來越大,越來越密。一會兒功夫就漫天皆白,萬物盡被白色掩蓋,就連那細細地的樹枝和窄窄的竹葉上也裹上了白雪。
雪里天將晚,街市無買賣。人們被風雪攆進了屋子里,戶外只剩下不知疲倦的風和著雪還在那里纏纏綿綿。夜幕隨風進人家,寒鴉已歸巢,連平日放肆的狗叫都變得有一聲沒一聲的。
白茫茫的雪夜,空靈靈的只有風在那里喘息。曠野無人跡,晚雪落無聲。耳邊聞犬吠,聽來不真切。寒鴉點點尋晚食,飛過柴門不畏人。柴門迎風開,風里雪里夜歸人。
破舊的馬車行駛在官道之上,車輪緩緩滾動前行,響起一陣壓雪聲,這場冬雪來的很急,也很快,還很大,官道相對于以往,要寬大整齊許多,在靠近城池的官道上,可以偶爾看到青磚鋪路。